六丁并火与止戈祭炼过的那一枚,如今精心打造,又绘上了复杂的阵纹,焕发出璀璨的光彩,迸发出一道道罡气。
数够了二十息,院中的修士已经退至院外,李玄锋轻轻松手。
“嗡…”
“嘭!”
院中桌案上诸多玉杯、玉壶嘭然炸裂,碎玉与清亮亮的酒液飞溅而出,撒得满天落雨,院中仿佛被狂风卷袭,桌椅坍塌,一片狼藉。
这些东西劈头盖脸打下来,引的众人纷纷抬袖遮挡,可灵识早就紧紧锁定着那把金弓,只觉得灵识之中一空,什么也不曾捉到。
“好快。”
那金矢已经不知去向,众人只好纷纷抬头看向远方,天边一黑影如同断翅的鸟儿颓然而落,众人惶惶对视,上首的李玄锋已经消失不见。
“啊?!”
李玄锋并非托大,他如今这枚玄箭已经截然不同,即使脱离了手中金弓单独拿出去也是一枚筑基法器。
更难得受了并火淬炼,这玄箭能长存罡气,能提前蓄入金罡,而袁护独仙基与功法、修为都在他之下,李玄锋才能断定这一箭足够威慑众人,一雪前耻。
如今一箭射出,自然就运起法术,飘摇着往东边去了。
“快救家主!”
众人只怕袁护独死在此处,宋家家主更是吓得连忙驾风而起,众人如同风卷残云消失得干干净净,只余下袁甫尧与寥寥数人在院中惶然站着。
袁护独这头驾风飞着,他虽然认为李玄锋一箭不至于如何,可他也是谨慎之人,并不大意,一连用了两枚符箓,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灵盾。
将这枚土色的灵盾置于身后,袁护独这才有了点安全感,一念转动,还有十一息的时间。
“越远越好罢!”
他依凭着往日的经验一口气向前,迟疑一息,暗道:
“毕竟是三宗嫡系级别的人,万万不可大意。”
袁护独竟然逆转法力,面上涌上红晕,精气涨落,用出一道消耗精元血气的遁法,身形血影重重,疾驰而去。
他耳边猛然间响起嗡嗡的刺耳声音,脸颊上裂开两道口子,袁护独还来不及惊骇作出反应,只觉得心口一空。
他低下头去,便见心肺之间空荡荡唯余一个大洞,耳边这才响起护盾支离破碎的声音,那枚土黄色的灵盾已经横飞出去,深深地陷进山崖之中。
袁护独差点一口气闭死过去,两眼直直地盯着天空,口中喷出一朵朵血沫。
坚韧的心志救了他一命,他硬生生稳住体内修为,而焕发生机、保养机体的仙基定元春迅速运转,吊住他的性命。
手中摸出一枚玉盒,嘭然捏碎,取出其中那朵盈盈的灵花来,急忙吞入腹中,面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这才吊住性命。
他迅速提出气,脚下的法风却已经被蛮横的金气撞得支离破碎,他根本分不出法力去控制法风,从储物袋袋中摸出一块圆滚滚的东西。
这灵物呈现出朱红色,似肉非肉,似土非土,却动弹不止,袁护独将之塞入心肺之间的大洞之中,这才有精力去驾风。
可他头晕目眩,只觉得一股股金罡之气在身体中徘徊,脚底的风起了又聚,聚了又散,在空中稍稍停歇,撞断了不知多少树木,这才扑通一声落在地面上。
这一落砸倒了众多树木,惊起一片鸟兽,只好在无论如何他是筑基躯体,又在空中停顿了两下,不至于摔得太惨。
可他到底重伤,这么一摔虽然不至于将他摔死,却也昏迷着闭过气去,那灵盾这才从山中飞出,叮当一声落在他身边。
众人前后止步,一一飘落,围在袁护独身边,都骇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此人气息微弱,还来不及细看,一道灰雾已经杀入人群之中,迅速化为人形,抱起地面上的袁护独,消失不见。
这灰雾自然是袁家那护主的妖兽,还不忘记卷起地上那枚灵盾,将沙土上的血迹磨得干干净净,以防落入他人手中,迅速消失在天边。
众修只能相视而退去,其中一人左右看了一眼,叹道:
“一箭之威,竟至于此!”
身旁人感同身受地点头,答道:
“不曾想自李尺泾失踪后,李家还有这般人物!欺负到人家遗孤身上…”
“看着这只差一口气的模样,哪里是不能杀他?只是为情分,留了一命罢了!”
青杜山。
“陈鸯…陈睦峰…”
李曦峻正坐在桌案旁,把先前的事情仔细地说了个分明,而他面前正坐着两位老人。
为首老人身着宽袖道袍,仔细听着,面上的表情很是温和,乃是练气九层修为,另外一人则是独臂,似乎只是杂气,神色严肃,满头白发。
“两位族老,事情便是这么回事。”
李曦峻一一说完,身着宽袖道袍的老人叹气点头,答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