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江岸一带搞得一片狼藉,我这丹药也没处去炼了…”
“换到玄岳山门也是…玄岳山门让给人家,哪位真人能容忍山门中还有几位筑基在突破?倘若真让人家突破成功了,破关而出,这山门算谁的?山稽郡算谁的?”
“玄岳法统在贵族手中,已经会让想迁入海内的真人迟疑了,一旦人家占去了山稽和玄岳,荒野的孔家说好听点是遗族,说难听点是余孽,贵族至少还要把孔家人送过去,让他们做一场感恩戴德的戏才勉强算和解…”
李曦明虽然知道这事不好处理,听罢还是叹气,点头道:
“我知道了…道友丹药可急用?这事情处理不清,恐怕很难立刻炼丹。”
“无妨,年还是等得起的,何况…我这几日还要去北海,一时半会也抽不出手给道友布阵。”
汀兰显然也没指望过李曦明立刻能为她炼制丹药,两人寒暄几句,把约定的细节说了,汀兰指了指案上的泥壶,道:
“天一吐萃丹丹方先给道友研习,等到有准备了,无丈水火和天一淳元来我紫烟取就可以。”
李曦明应下,驾光离去,汀兰一路送出,到了紫玉台之下,崔决吟与那紫烟修士卫丹莺倒是有说有笑,颇为和睦,比两位真人谈话之间利益交换热络得多。
虽然崔决吟相貌不算太出色,可他博闻强记、风度翩翩,与他谈话是件有趣事,卫丹莺听得津津有味,两位真人一现身,两人立刻恭敬起来了,各自退到身后。
“昭景慢走…”
汀兰送出福地,李曦明则驾光离去,始终有沉思之色,良久才暗叹道:
‘玄岳山门和山稽郡眼下不是我家能保住的。’
李曦明想过紫烟门的态度,可并没有想到汀兰对孔海应只有一个“杀”字,半点犹豫也没有,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而汀兰方才以紫烟门的角度说了一遭,李曦明听得明白,紫烟门没有占据山稽的心思,可请来一位紫府,引为屏障,卖个人情的想法是有的…自家在这一块算是略有些挡了她的道。
可他的思绪不仅仅停留在紫烟门身上,下一刻就想到了另一个人:
“邺桧!”
如果说山稽郡多出一家紫府对李家来说是略有尴尬,讨不了太多好的事情…可对邺桧来说,只要舍得利益引人入内,那就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邺桧是东海修士,倘若真的吃不下玄岳山门,狠下心舍了不要,请一位亲善的紫府入山稽,自家的处境霎时间就会变窘迫起来…这位紫府不但将对玄岳山门志在必得,甚至要孔家道统断绝!
倘若这位紫府是紫烟请来的,李家还有把孔家人送回去,让玄岳道统并入他人势力的余地,可如果是邺桧好友,那断然没有送回去的道理,更是唯有撕破脸皮敌对上。
“邺桧遂高枕无忧,到时候我家面对荒野的威胁还来不及,更没有心思去管江北…”
邺桧如今还没有这么做,无非两点,第一舍不下玄岳山门,第二还没有与紫烟、剑门达成共识…可不代表这事情不会发生。
“邺桧找过汀兰没有?!汀兰这番话是出于好意,还是没有与邺桧达成一致后的暗暗提醒?”
他心中微凉:
“无论如何,山稽和玄岳山门都是要速速处理的,可这山门若是要处理,就一定要处置孔家闭关的筑基,哪怕要与都仙道略微缓和来腾出手炼丹,至少都要处理孔海应!”
可长奚说是有三人闭关,分别是客卿富恩、重孙孔海应,前掌门孔婷云,李曦明其实也不能确认当时死的就是富恩,甚至不能确认宗内几个闭关的就是孔海应几人。
思虑到此处,哪怕是李曦明能体会长奚晚年谁也不敢信的心思,依旧有些疲惫与微怒:思虑到此处,哪怕是李曦明能体会长奚晚年谁也不敢信的心思,依旧有些疲惫与微怒:
“藏来藏去…帮都不好帮,也罢…长奚既然计较到这一步,不可能不知道孔海应极有可能干系他玄岳的存亡,不能再在乎玄岳等人怎么想…再不接管玄岳,用仙鉴查清一切,这玄岳门也不必保了!”
他出了紫烟地界,便往家中去,心中渐渐有了计较,在栀景山上显出身影,崔决吟从天光中落下,静立在旁。
李曦明吩咐道:
“去把几个管事的都请来,还有阙宛…承也叫出来,同去一趟。”
荒野。
天色蒙蒙亮,湿润的雾气在山间弥漫。
长奚真人遗命的消息已经过去好几日,孔孤皙依旧有些缓不过劲来,本打算读诀到子时,结果一出神,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换了衣裳,从殿中出来,殿外空荡荡无一人,石头台阶无人打扫,飘满落叶,叫他怀疑一个个是不是都投了别家去了。
转了一圈,这才见到在山中喝的面红耳赤的孔玉,孔孤皙行了一礼,问道:
“大伯公,秋妍几人哪儿去了?”
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