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流年不利,遇上自创业以来前所未有的困境。
年初国土管理局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在澳门豪赌被抓,一些环节上与他有涉,他被国家安全局请去协助调查。这事还未挺过去,广东那边又差一点出了人命案。
澳门赌场40年之久的垄断局面被打破后,封闭的赌博业趋于开放,展开激烈的竞争。肖光嗜好刀走偏锋,善于火中取粟,他借他人名义在澳门赌场承包二个封闭式豪华包房,经营的触角伸向博彩业,接、送、玩包括放高利贷的赌债,一条龙服务,招揽粤闽江浙沪的有产阶层,到澳门他的赌房碰手气。
前一阵子,赌场一群打手,把一个借赌债不还的广东私营企业主的脚筋挑断,招致当地公安部门立案调查。祸不单行,随着广东那边调查的深入,牵扯出地下洗钱的一个网络。广东那边的警察抓了他在澳门赌房的几个打手,线索指向一步步北上,逼近几千公里之外的北京城。
肖光有句口头禅:“用钱解决的事不叫事!”换个意思理解,没钱花了,什么事也办不成,那真叫有事了。
广东的地下洗钱案牵扯了京城一批富贵,其中有他的大名。肖光通过内线得知,公安部门已经瞄上他。最让他坐卧不安的是,银行业监管部门正打算向各家商业银行发出协查通知,要求暂停周转发放名下所有公司的银行贷款。这意味肖光跟躺在银行的钱绝了缘。
资产是水,负债是石头。水涨船高,水干了,知道谁在裸泳。资产可以消失殆尽,负债不会跟着被消灭。跟钱绝缘的肖光,像干涸河床上的一块石头,真的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参加完梅无雨的婚礼,肖光以为与rose夫妇同机回北京。rose突然说在上海还有点事,让方叔青带女儿先回京。
肖光猜不透rose是否真的有事,公事还是私事?还是故意躲他?心里很窝火,本来想借这次机会,好好地笼络rose,让她伸出援手帮助渡过目前的困境。肖光知道,错过上海这次机会,回北京再想见她一面,有点难度了。
在来上海之前,rose已经得知有这么一个尚未签发的协查通知。正是出自这个原因,婚礼结束之后,她顺势答应王远行董事长盛情邀请,在上海多呆两天,听取王远行关于西太银行增资扩股的情况汇报,借机巧妙地回避肖光。
rose本来想给梅无雨一个警告,提醒他不要插足肖光这趟浑水,转而一想,打消了念头,让这种事破坏了他大婚的气氛,不值。如果肖光要梅无雨出面,归根到底还是通过她的管道,只要自己不在北京,等协查通知一发出,那就看肖光自己的造化了。
rose回到北京之后,一直未见到发往各家商业银行的对肖光公司的协查通知,暗暗吃惊他的公关能力。这么重大的一个事件,不知道让他堵在哪个环节了?
肖光通了路子,把协查通知暂时压了压,心里还是不够踏实,惊魂未定。从上海回到北京之后,他疲于奔命地四处救火。一直到秋风扫走最后一片枯叶,整个北京城瘦了一圈,条块层面上的事有所企稳。但是,肖光的日子跟这个提前到来的冬天一样,过得一天比一天寒冷。
肖光非常清楚,想真正躲过这一个劫难,攀上rose这个高枝,由她出面周旋,也许是唯一的途径。他翻来复去寻求让rose出手相助的理由,除了他是梅无雨的同学、哥们,再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合适的借口。他可以说服梅无雨,要他向rose施加压力。可是,他实在无法确定梅无雨的压力,在rose那儿起到多大的作用。一个做大事的人,在作出正确的决策之前,首先要给自己一个正确的定位,对人对事都一样。肖光非常清楚自己处在哪个位置,rose不把上海的古文放在眼里,更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无能为力的不是梅无雨,也不能责怪rose见死不救,而是在于,他的沉没吸引不了rose的目光,除非正在沉没的是梅无雨。
肖光这么一想,浑身一激灵,蓦然想起隐居在五颗松自称是梅无雨女人的梁同叙,想要安然渡过面前的急流险滩,是时候在rose面前搬出这个女人了,也许那是个突破口。
在罗老爷子家,梁同叙冷不丁瞥见rose出现在人群之中,大惊失色,使劲摇了摇头。理智告诉她,在北京隐居的日子到头了。
“怎么是你啊!……大姐?”她把rose拉到大街上。
听到她惊慌的声音,rose朝她放肆地笑了笑:“没想是我吧?前不久,我刚刚知道你在这儿帮忙!”
肖光打电话给rose,告诉说,他在北京看到梁同叙,还带着个孩子,顺带给了罗老爷子家的地址。
rose想亲眼证实梁同叙失踪的真正原因。
俩人走进附近一家不起眼的茶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坐定后,梁同叙恢复了警觉,问道。rose突然的出现,是不是在暗示,她也知道了自己有个儿子。
rose沉思了一会儿,口吻不容怀疑地问:“你有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