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等主动勾引之事,在秦嬷嬷眼中简直是伤风败俗。
郦姝指尖狠狠没入掌心,还没痊愈的指甲又有开裂的迹象。
秦嬷嬷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那种人?
还是,她其实一直都瞧不起她。
头一次,郦姝鼓起勇气反驳秦嬷嬷的话:“不管怎样,三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您这番话要是要是让其他人听见,还以为您对皇上不敬呢。”
秦嬷嬷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平时乖顺地跟个鹌鹑似的竟然会跟自己顶嘴。但她到底不敢背上藐视皇上的罪名,刚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谢琰的耳朵。
听闻老三刚刚罚跪完就跟老二打架,他把奏折往御案上一摔:“真是太不像话了!”
“传朕口谕,一直到过年之前,老三都不必再出门了。”
不过,他虽然不喜谢徇,但对于谢行的德行也一清二楚,他想到仿佛跟德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嚣张,谢琰就是一阵嫌弃。
“老二也一样。”
……
让兰华和霜华有些失望的是,一直到除夕那天,郦姝的玛瑙镯都没有机会戴上。
因为到了年关的缘故,朝廷中的事情格外多,回京述职的官员也是一波接着一波。谢琰是个勤勉的皇帝,想要赶在初一封笔之前将堆积的折子都给批完,忙得连着几天都住在养心殿,根本没空踏入后宫。
郦姝本人倒是不太在意:“除夕宫宴的时候戴不就成了。”
霜华有些迟疑:“会不会太素净了些?到底是大日子呢。”
兰华却道:“素净些也好,咱们小主的位分也不宜太张扬,更何况小主自入宫以来就圣宠优渥,恐怕早就碍了旁人的眼。”
最后,二人为郦姝挑了一身丁香紫四合如意纹的绫夹衫子,配一条的素馨色罗裙,俏丽又不张扬,正适合妙龄的小娘子。
除了负责郦姝的私密事,秦嬷嬷向来不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虽然郦姝不怎么喜欢秦嬷嬷,但不得不承认她驭下还是有一套的,便只带了兰华、霜华两个大宫女赴宴。
主仆三人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宫道上每隔几步就挂着大红色的灯笼,照亮了幽长的宫道。
到了乾清宫的时候,殿内已经是满满的人了。
后妃的座次按照位分安排的。德妃与荣嫔位分高又育有皇子。理所当然地占据了谢琰左右两侧的上首。
剩下的都是贵人,有一个是陛下潜邸时的老人,另外几个同郦姝一样都是新进宫的世家女。几人位分相同,就只能按照受宠程度安排座次了。
郦姝理所当然地坐在了德妃的下首。
因为谢行和谢徇打架的缘故,德妃自觉狠狠丢了一回面子,便想着从别处找回来。
她装模作样地扶了扶发簪,瞥向坐在自己一旁的想;郦姝:“咦?郦妹妹手上的镯子好生别致。”
她宫中的太监打听到,谢徇那个小狼崽子回南三所之前,去了一趟从钟粹宫,便不由分说地把谢行挨打这件事情记在郦姝头上了。
一句话让众人的眼光齐刷刷投向郦姝。
谢徇眼神一动,也跟着转过头去,他今晚终于找到了一次光明正大看向郦姝的机会。
估计要不是除夕宴上少了一人不好看,父皇都不会放他出来。
谢徇最后一身像样的新衣因为与谢行打架已经扯破了,只好穿了一件旧衣。看着一身绫罗的郦姝,他渐渐攥紧了磨得有些毛边的衣袖。
觉得自己和郦姝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远过,虽然坐在同一间宫殿中,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郦姝正在专心致志地夹案几上的菜吃。
明明是一对儿镯子,却被她悉数戴到了右手腕子上,两个细细的银圈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点缀其上的红玛瑙珠子将她的皓腕衬托得更加白皙。
谢琰也淡淡地往下首扫了一眼。
“怎么挑了个这么素净的镯子?朕前几日不是刚刚赏了你不少东西。”
侍立在一旁的曹海汗都快下来了。
给郦贵人的赏赐是他亲自去库房挑的,挑了几样名贵首饰之后,他想着郦贵人年纪小,应当会比较喜欢新奇的小玩意儿,就自作主张拿了这对嵌玛瑙银圆镯。
没成想却是弄巧成拙。
德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悄悄抬起帕子掩住了嘴角。
郦姝执筷的手顿住了,一点点将戴着镯子的手缩进了宽大的衣袖中,一直到宫宴结束后都没再吃一口东西。
听到别人都嘲笑郦姝,谢徇的眼底不由得浓雾积聚。
他们这些浅薄之人,根本不知道郦娘娘有多好。
只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替郦娘娘鸣不平呢?
谢徇眼中的晦暗更深了。
至于郦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