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的吻也落偏了,像是一方朱印般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他恼怒万分地低喝道:“滚出来!”
原来,南贵人本就胆小,被迫避到内室之后不想又看到皇帝与贵妃亲热的场景,在紧张之下不慎打翻了一个花瓶。
躲在屏风之后的南贵人瑟瑟发抖,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帝王的怒火从,磨蹭着内室出来了。
郦姝在慌乱中借机从谢琰身边挪开。
从未料想过的场景,令谢琰面黑如锅底,龙袍之下的胸膛一起一伏。
自知闯了大祸的南贵人都快吓哭了,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利索。
“陛下……”
“陛下……”
一道柔婉的嗓音接连响起,郦姝快她一步,长睫一眨,珍珠般的颗颗分明的眼泪便顺着白皙面颊滚落下来,“臣妾虽不才,也是从小熟读女则女戒,郦家正经教养长大的。”
“您若是还生臣妾的气,拒而不见便是了,何必如此折辱臣妾……”
发现自己可能遇上了千载难逢让谢琰愧疚的机会,郦姝面上楚楚,脑子却转得飞快,一张为了见圣而精心修饰过的芙蓉面将她衬托得更加可怜了。
这一刻,她将自己两种身份的优势发挥地淋漓尽致。
果不其然,谢琰并正眼没有看南贵人,而是带着点生硬地转头安抚她道:“贵妃先回去,此事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的门阖上又打开,曹海小心翼翼地将郦姝送出门外。
“贵妃娘娘慢走。”
孟夏正午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了,一见郦姝出来,守在门外的霜华立刻为她撑起油纸伞。
所有的人都未曾怀疑,郦贵妃只不过是陪陛下用了一次午膳罢了。
因为喝药的缘故,郦姝已经好久没有饮过酒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个缘故,从御书房拾阶而下的时候,她竟然有头晕。
直到扶着霜华的手走出百余步,她那种胸闷腿软的感觉才渐渐散去,被拒绝的翟舆则落在她身后两三步的距离。
可不知为何,刚沿着来时的路步入御花园,面前的空气却陡然寂静了,连旁边树上的鸟鸣都变得格外明显。
“阿徇?”
郦姝有些恍惚地抬眼,却看见早已出宫的谢徇站在几步之外,神色是她未见过的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