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皱眉,他总觉得她的目光有几分……慈祥!
这种目光,他常常在村里那些长辈眼中才会见到,但此刻他怎么从她眼中看到了。
要知道,要是仔细算起来,他上辈子加这辈子的年纪当这个小丫头的爷辈也是当得了的。
也是,只要以后他多做一些,就不算占这个小丫头的便宜了!
他点点头:“那就后日吧,今日我先进山,明日我多砍一些合适的木材,后日把陈大哥叫过来,让他一并做好,你觉得怎么样?”
姜柔儿也不着急,自然满口应好。
她说完,又赶紧把昨日买的布翻了出来,六布棉布摆在炕上,让灰扑扑的屋子都显的有几分暖色。
姜柔儿兴奋的把自己想法说给宁衡:
“这个粉色和湘色,我准备给自己做两身衣裙,这个月白色和红色给你做一床被罩和褥子,还有这两块天蓝色和青色,我准备给你裁两身衣裳。”
说到裁衣裳,姜柔儿还不知道宁衡的尺寸,但看他平时穿的衣裳不是短一截,就是大了,补丁压补丁,旧衣服根本没法作参考。
做新衣裳就要重新测量一下尺寸才好。
姜柔儿再想的时候就摸着下巴盯着宁衡看,他这个身高,应该有个一米八吧,她的布是六尺长四尺宽,一尺约0厘米,正好一米八乘以一米二,会不会有些短了?
少年很快就在她这直直的目光下,红了耳尖!
即便是两辈子经历,他也没经历过被人直勾勾的看,也没被人这么关心过,六块布,竟然有四块是给他买的!
他在宁家那么多年,也只有在冬日能勉强得一张破旧的棉絮被子,夏日更是不要想了,他都是睡硬炕,不盖东西。
一时间,他心里暖暖的!
“现在就量吧,我记得家里好像有绳子。”
至于尺子那是肯定没有的,只有木匠那才有竹尺。
不过用绳子也是可以量的。
姜柔儿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翻了半天,终于从炕上铺着的稻草下翻出了一根短短的绳子,她让宁衡抬起手。
“你不要紧张。”
能够看出宁衡身体的僵硬,姜柔儿笑着安慰,她心下暗道:难道是她这个举动太像流氓了?
不应该吧,要是不测量一下具体身高,做出的衣裳也不合身!
她把绳子在他身上比划着,他的上半身差不多是五份绳子长,下半身就有些尴尬,但姜柔儿秉持着人道主义,还是从他后面约摸着测量的,结果是八份绳子。
五比八,要是她没记错,这个比例约摸就是黄金比例,只有少数人才有这个比例,她暗暗又瞅了少年一眼,不只身材完美,还有四块腹肌,长的还那么人愤天嫉,这就过分了吧!
不过,转念想想他一辈子都给人垫脚的遭遇,姜柔儿心下又平静了!
果然太完美的人,就会遭嫉妒!
她又给宁衡测量了一下胳膊的宽度,差不多一根绳子可以绕一圈,至于腿围就不用了,这时代的裤子大多比较宽,正常宽度都是适合他的!
测完之后,姜柔儿将数字又在心里默记一遍,抬头就发现宁衡竟是满头大汗还满脸通红,姜柔儿诧异出声:“你很热吗?”
虽然这个天确实很热,但也不至于一动不动就满头大汗吧???
“还……还好。”
他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就丢下一句他要进山了,赶紧朝外走。
瞧着他背上兜篓大步朝外走,很快就没了人影,姜柔儿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难道他不是热,而是……害羞了?”
将厨房收拾好,姜柔儿端起自己还剩下的几块饼的碗到了隔壁陈嫂家里。
陈大河吃完饭又去了地里,陈小豆在院子里玩耍,姜柔儿敲门,是小豆子给她开门。
“姜姐姐,你来了!”他甜甜叫了一声,转身就朝屋里边跑边大喊:“娘,姜姐姐来了!”
听到小儿子的喊声,陈赵氏立马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姜柔儿以及她手上端着的饼,陈赵氏微微愣了一下,就沉了脸:
“姜丫头,你这是做什么,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来!”
“陈嫂,我今日是有求于您,可不好空手而来,听说您做最会做衣裳,我这不是裁了几块布,想着给宁衡和自己做两件,但我哪会做衣裳,也只能求您教一教。”
“做衣裳简单,哪里用得着拿那么多饼,你这丫头,下次可不许拿了。”
陈嫂心里一边心疼浪费粮食,不懂得过日子;另一边又被她如此热情和诚心感动,心下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这丫头做衣裳。
将饼换到自家厨房的碗里,还顺便给了小豆子一个,陈嫂子把饼锁到了柜厨里,生怕小豆子再偷吃。
“娘,姜姐姐家的饼好好吃。”小豆子吃的满嘴油香,朝陈嫂一脸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