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正家门外,就见门里门外已经围了许多人,村里半数能凑热闹的人家都已经到场了。
而在院子里站着正在喋喋不休说话的正是虎子娘,张寡妇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一旁,而与对峙的正是叉腰破口大骂的王春花。
至于里正坐在一张由他媳妇搬出来的椅子上,最近下地劳作让里正的老骨头又开始犯病了,腰疼厉害,久站不得,他一脸疲倦看着面前的场景。
“里正,这是县太爷赏我家舟儿的,他是秀才,赏他银子那是他的本事,什么叫抢了村里人的东西,里正你说说,县太爷赏给我家舟儿一个人的银子,凭什么要交出来?”
“那土豆明明是咱们村集体发现的,为什么功劳单单被宁家揽了去,难道仅仅因为他是秀才吗?里正啊,那银子本应该是咱们全村的啊!”
虎子娘振振有词,随之附和之人也跟着点头。
“就是啊,里正,虎子娘说的对,这银子就该是咱们全村的,不能被他一家贪了去啊!”
“里正可要给咱们全村一个公道!”
“……”
“这事……”
里正吞吞吐吐,半出下文,目光在人群看了半天,忽然瞅见了姜柔儿,神情一亮,像看到救星一般,立马咧开嘴:
“狗蛋媳妇来了,来,你上前来,这事,我也听明白了,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既然是狗蛋媳妇先发现的土豆,那么也应该由她来说两句。”
“狗蛋媳妇,我可听里正说了,你是想让里正把土豆告诉县丞大人的,这时候,肯定不会想着把银子霸占了去吧。”
虎子娘警惕的看着姜柔儿,话里话外都怕姜柔儿和他们抢银子。
王春花却是冷哼一声,一手叉腰,眼皮一翻:
“她发现又怎么样,现在县丞大人看中的是我家舟儿,看中的是秀才,可不是什么不识字的乡野村夫都行,你们再说也没用,难道是想要违背县丞大人的命令吗?”
“嘶——”人群里顿时抽气连连,可都无言以对,毕竟那可是县丞大人赏下的银子,难道还可以找县丞大人说理去不成?
等人们慢慢安静下来,姜柔儿才看向众人笑着说:
“这银子呢,确实是县城大人赏给宁舟的,谁也抢不走,不过担了这个名,以后如果有个什么事,那也和我没关系,我也从没想过以此为功!”
“你不想,但这对全村人不公平啊!”
刘大清还是不甘心,继续煽动着其他人。
“大家也看到了,连狗蛋媳妇都对县丞大人给宁舟的赏赐表示没有疑问,就散了吧,挤在我这闹也没用,来儿,把你各位叔叔伯伯婶子都送出去。”
虎子娘还不甘心,临走还瞪了一眼王春花,王春花却是得意不已。
村里人虽然都听里正的话都离开了,但心里都对宁家有了一些怨言,尤其是看王春花穿好的吃好的,头上还戴着银钗子,更是心里不舒坦了。
陈嫂拉着姜柔儿到一旁:“你这孩子,那三十两银子本该是你的,你作甚要让给宁家?”
即便自家已经不缺吃的,但看到宁家不废半点力气就得到三十两银子,这谁的心里能好受了!
尤其是这三十两银子原本可以属于全村百姓!
有这种心理再正常不过,但是,人也不能光靠着**驱动去办事。
“陈嫂说的我都明白,但这银子确实是县丞大人赏给宁舟,我们无理由抢夺。”姜柔儿平静说。
县丞是官,自古民不与官斗,她当时故意说出这话,为的不过是王春花和虎子娘以及张寡妇三人内斗,不要一直盯着她。
现在看来,效果显然不错,只是张寡妇有些狡猾,一直撺掇虎子娘,但她自己却是半点不出头,坐等鹬蚌相争,可惜,她没能渔翁得意!
“有人假装对全村大义,实际转头就对着夫家卖好!”
张寡妇和几个妇人大声说,那暗瞪着的眼神,就差没点名道姓的说姜柔儿了。
“我宁衡和宁家早就分家了,下次麻烦张嫂说话说清楚,不要阴阳怪气,要是找事,可以让张小牛出来,我不打女人。”
从到了里正的院子里,宁衡就始终跟在姜柔儿身后,他把所有人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眼下,他所站的位置正好在张寡妇等人不远处,他脊背挺直,身材健壮,挽起的胳膊上全是肌肉,眼神黝黑,黑黢黢的目光里满是冷意,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模样。
这把张寡妇吓的瞳孔一缩,就攥紧了儿媳妇的手,她结结巴巴道:“谁说你媳妇了……”
“最好没有。”宁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移开。
“哼,谁说她媳妇了……”张寡妇媳妇歪歪嘴,被自家媳妇拉着火速离开。
“说起来也是这个理。”陈嫂叹了一口气,领着小豆子回家去了。
“谢谢你,宁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