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姜柔儿看了林氏的三个库房,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林家,向林管家要了一只信鸽,她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闷头写信。
这信也不是写给别人,而是在青县四方酒楼的掌柜,一是为了感激他对自己的帮助,二也是告知一下自己和他们东家的合作,三是拜托他帮自己做一件事,为了他们回程做好万全准备。
这一夜注定不能好眠,姜柔儿一只强撑着也没有睡觉,只等着仓库那边的消息。
他们所猜想的也没错,子时一到,夜黑风高时,仓库有人放火,幸而那火还没放起来,贼人就被官府的人控制起来,并连夜上刑,招出的幕后之人正是陶五爷。
“可恨,那老家伙早就提前跑了,不过他的恶名已经在福州人尽皆知,以后晾他也不敢再回福州。”前来和姜柔儿汇报情况的林隽坐在桌边大口灌茶水,他带着官府的人在仓库外守了大半夜。
“你之前说,劫走你货和人的水匪,但你们林家是和宫里都多次合作的皇商,一般的水匪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劫你们林家的船,这事会不会不仅和黄家有关系,也许和陶五也有关系?”
姜柔儿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如果林隽出事,林老爷肯定会伤心欲绝,对林家的生意更加照看不过来,更会给他可趁之机,这样分析来,也不排除是他做的。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勾结水匪再次对我们林家的货动手?”林隽也是聪明人,当即就明白过来。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我得赶紧告诉我爹,和他商量商量从镖局雇一些人保护你和货回去怎么样?”他有些着急,坐不住了。
“此事不急,而且我还有一个计划,这镖局的人虽然厉害,但官匪自古为敌,我们如果能把这事透漏给官府……”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林隽已经知道了,立马接话:“我们可以借官府的手,把他们一网打尽。”
姜柔儿勾了勾唇,是这个道理没错,这种打打杀杀的货还是交给官府的好。
“为了防止他们最后狗急跳墙放火烧船,我建议不妨这样……”
她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林隽听罢,睁大眼睛,对着姜柔儿缓缓说了句:“姜姑娘,你这聪明狡猾劲,比我爹还厉害。”
她只勾着唇弯眸笑了,这一单生意,对于林家重要,但对于她更为重要,如果不成功,她便欠下千万巨债。
这是一场豪赌!
她不想输,只能把每一步都想好,想全面,不能出一点差错。
“我明日和我爹说这件事,今日太晚了,我就先回去睡觉,困死小爷了。”林隽起身边说边打着哈欠往外走。
而姜柔儿也能舒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次日一早,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秋雨从天而降,滴落在屋檐瓦片上,顺势而下,汇成一片水帘,最后滴落在姜柔儿的手心之中。
“姜姑娘,天冷,您怎么就站外面了?快给姜姑娘取一件厚实的披风来。”林管家撑着油纸伞,冒雨前来,他是来接姜柔儿前往汇安钱庄的。
“多谢,我自己拿着就好。”姜柔儿没有谢绝这番好意,从丫鬟手中接过素色披风穿上,和十二指骨的油纸伞撑着,就走向林管家。
二人一前一后在雨中走着,泥泞的小路上,林管家摇头感慨:“这雨来的也不及时,上个月怎么盼也不来,如今倒是连绵不停,累的姜姑娘冒雨出行。”
“我倒喜爱这雨。”姜柔儿笑道。
她知道干旱缺水日子是什么样子,不论何时,她对天降甘霖都是秉着喜爱和感激的心情。
“姜姑娘性情真是不同一般人。”
两人说话的空,就到了林府后门,那停着一辆马车,下人扶着她和林管家上了马车。
“冒昧问一句,姜姑娘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林管家坐的笔直,瞧着姜柔儿掀着帘子饶有兴趣的往外看,他好奇问。
若说穿着吧,这姜姑娘实在不出挑,再说气度吧,这姜姑娘瞧着不无矜贵气质,但却有一种说不出随和洒脱,一和她说话,整个人无端觉得高兴,仿佛什么事情在她眼中也不是难事。
“我夫君其实是种地的。”姜柔儿坦荡大方道。
“种地的?”林管家诧异的睁大眼睛,心下更加好奇。
种地的能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和他家老爷买白叠子,这了不得啊!
也不管他心下翻起各种惊涛骇浪,姜柔儿自顾自看着帘子外大街上撑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沿街的小贩也没有摆摊,倒是有三两货郎还在挑担出行。
汇安钱庄就在这条街的尽头,他们到的时候,林老爷已经在里面等着,姜柔儿递上玉佩,还是由那位高祥的少年接待。
“林老爷,一共九千两银票,您请过目。”托盘上,是一叠银票,姜柔儿看的无不羡慕,何时她才能做到像这位东家一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