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边。”
青詹指了一下对面人迹鲜少的破旧巷子,陈芷连忙扶他过去,躲到一个破院子里。
那漏风的窗户,无处不在的灰尘,和躺在墙角身受重伤的男人。
“你身上的伤,必须让大夫看看才行。”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陈芷深深皱起眉头,心下也是担心不已。
虽说以前是她心存妄想,被拒绝后,她有些不敢面对他,可这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可就秉着他曾救过自己的心,她也断不能把他扔在这不管不顾。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陈芷心下暗暗下定决心,只救他这一次,就当是偿还他曾经的恩情,以后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可她刚要起身,就被青詹一把拉住胳膊:“不能叫人,我身上有药。”
他颤抖着手的从怀里摸出药瓶,即便再努力,那药瓶还是不争气的骨碌骨碌滑到了地上然后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一怔,弯腰捡起,可等拿着药瓶来到男子身边,倒是有些愣住,因为他身上的伤太多,除了胳膊上还有腰腹上,前者上药倒不觉,等轮到后面,她就羞红脸。
而青詹似是不好意思也把头转到一旁,陈芷却误以为他是不想看到自己,当即暗了眼眸,只加快手上上药的速度。
等药上好后,天色阴沉,潮湿的风夹着稀碎的雨滴,从破烂的窗户吹进来,陈芷忙找了一些干木柴,废了好一番功夫才
点着。
她守在火边,看着缩在墙边的脸色苍白的男子,她那句“我要走了”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罢了,他也是因为救“东家和宁衡”,她就当是还她的恩情,再照顾他一夜。
守到半夜,她被男子嘟囔声吵醒,她急忙来到他身边,探了额头,很烫,可他整个人又哆哆嗦嗦,再一看,那火都快熄灭了。
她急忙加了几块柴火,咬了咬唇,还是把自己的外面穿的薄衫脱了下来盖在他的身上,又轻轻用手臂环着他,试图把自己体温传给他。
次日,青詹一醒来,就觉察到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然后他刚一动,一件衣裳就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他再一侧头,就看到女子正睡的香熟。
他没敢动,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女子,也似乎是第一次如此仔细且清楚的看清一个女子的脸。
巴掌大的脸,樱桃小嘴,挺直的鼻梁,以及那正阖上的眼眸,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如果一会儿醒来,她又要极力和自己客气,以及试图划清界限。
他有很多话要说,可眼下却也不是什么好时机,他还处于危险之中,不能连累她。
果然,等醒来,看着慌乱起身的女子,他只是抿了抿唇,撑着身体站起来,拘束的递过去衣裳,小声道谢:“多谢。”
虽然在陈芷的预料之中,可她的心下还是有几分失落,却也只是嘱咐他:“保重自己。”
她接过衣裳,转身
大步朝外走,而她不知的是,青詹即便撑着满身伤也一直跟在她身后。
直到看到她进了陈行的买的小院子里,他才放心离开。
而她一回来,就引得姜柔儿等人轮番询问,直到看到她除了有些狼狈后,身上也并无什么伤后,他们才终于放心下来。
“芷丫头,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可担心坏我们了。”陈嫂拉着她的手连忙问。
闻言,陈芷愣了一下,“我……我没去哪里。”
她犹豫的表情落在姜柔儿眼里,只拦下陈嫂。
“她定然累坏了,先让她休息”
刚把陈芷安顿在屋里,姜柔儿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青詹了,他怎么样?”
陈芷点点头,“他的伤很重,我给他上了药,今早他就离开了。”
“他没事就好。”姜柔儿松了一口气。
全城仍是戒严状态,百姓人人自危,闭门不出,街上除了难民还是难民,他们都围堵在城门口的位置,嚷着要出城,可魏王的人却不让他们出去。
闹事的人,被杀了一波又一波地上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又转瞬被雨水冲刷干净。
昨夜,本来魏王派出很多人追姜柔儿他们,可没想到魏王所住的院落却遭遇了刺客,刺伤了他最为宠爱的爱妾,一时倒是转移了注意力,这才让姜柔儿他们这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盼望,张大叔和刘念成能平安把消息传递出去。”
就在他们在忧心忡忡的时候,
有人敲响了他们的门。
就在陈叔和陈行两人一人拿了一根木棍,小心翼翼把门打开,就见外面赫然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看到他们,只微一笑:“我来自高石县,受太子之命,前来求见宁公子。”
他们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就是大喜,援兵终于到了,他们急忙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