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香觉得,自己这小胳膊小腿今儿就要交代在书院时,咏青终于出现,递给锦瑟一个方锦盒,说这是郎君交予夫人的。
锦瑟问了郎君再没有其他吩咐,便和墨香离开书院。出了门,其他人早已在马车旁等候,当下一起上车回程。
书院舍间内,秦臻正和佟紹林吹嘘自己看人眼光毒辣,“严青虽学问比我们好,也不好女色,可好奇心谁没有。愿赌服输,你那块宣文轩的香墨可得给我。”
佟紹林也很大方,伸手便将书案上的锦盒往前一推,“你可要爱惜些,我自己都未曾舍得用。”
秦臻一边喜笑颜开的接过来,一边隔着锦盒闻了闻墨香,“你是读书读傻了,此墨虽特别,但也不是多难求,干嘛不舍得用?如今这墨是我的了,待我开了墨,邀你一起来用。”
“好好,还是秦兄通透有大智慧,佟某先谢过了。”
送走秦臻,佟紹林将母亲写来的书信又看了一遍,信上只说叫他设法让严五郎见到墨香,还需做的毫无破绽,他不懂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明白,就见严青从门外走来。平日里虽然关系不错,但这样到彼此屋内串门还是头一回,佟紹林忙上前迎接,两人客气的见了礼,便要叫咏青上茶。
“不必了,上次你让我寻的那篇策论,我找到下篇了,不过没有手稿,需得我默写与你。”
佟紹林大喜过望,转头就去取前几日刚买的澄心纸,“快快快,咏青磨墨!”激动的就差搓搓小手手了。
“不急,先说说该如何谢我?”严青拦住他,眼角含笑,一脸戏谑,心里却是有些焦急。
佟家丫鬟居然长得与小表妹一模一样!本来只是好奇,便也和同窗一起假意路过,却看到那丫鬟的右手小指外侧有一道新月形的伤疤,虽说只余淡淡白痕,可他不会看错。世人难免有长的相像,可伤痕也如此相同......
自从大堂兄中了状元,全家人对于读书一事颇为重视。姑母也时常派人来探望一二,然而,近两个月却不曾有人来。
如此长时间的没有音信,十分反常。思忖半天,只能找个借口去佟家一探究竟。
“严兄尽管说,只要小弟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听说你家厨子乃江南第一名厨,我久居北方,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口福一尝江南名菜。”
……
锦瑟要去书斋取佟紹林前几日送回来装裱的字画;青萝的兄嫂刚给她添了个小侄子,前几日她便去金铺打了长命锁,今日要去取。
马车就在街角停下,几人约好一刻钟后还在马车处会和,墨香便跟着锦瑟和紫衣一起去了书斋,青萝告了假自去了金铺。
逛集市对墨香来说,纯粹就是过眼瘾,目前她还没有什么购物欲望。
再说,毕竟出门办差,哪有可能真的闲逛游玩。
脚步一点不敢停的跟着,眼睛却滴溜溜的张望着,看看古人都卖些什么。一会想:这个也能卖啊?一会嘀咕:这个也有人买啊。
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看什么都新鲜。就像去每次去礼品店,看着琳琅满目什么都想买,细看其实没什么需要的。
正张望着,迎面走来一个俊美少年,一身白衣,稚气的脸上挂满愁容,眼角似有泪痕,有些木然的在街面行走。
美人落泪最让人心醉,墨香还没来得及流哈喇子,就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待稳住身形,就见那撞她的人已到少年身前,似是赶路,在那少年肩头轻轻一撞,便擦身而过。
墨香清楚的看到,擦身而过时,少年腰间的钱袋已不见,只留下半截断绳子。那人偷了东西丝毫不乱方寸,竟大摇大摆走了几步到面摊前坐下叫了一碗面。
若不是对方是个贼,墨香都要为他喝一声彩。这人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
沈知远正浑浑噩噩的自顾悲伤,猛地被人一撞,虽然不重,却也回过神来,才知自己身在何处。
抬头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小娘子正错愕看着自己,还未来得及惊艳,就见小娘子若有所指的看着他的腰间。
顺着她的眼神低下头,什么混沌、什么伤感全跑到九霄云外——钱袋不见了!银钱倒是次要,可钱袋是亡母所绣,里面还有亡母留给自己的信件。
当下就慌了神,急切的四下张望起来,可街面风平浪静,未见可疑之人。一把拉过身后的景冬,压低了声道:“我钱袋不见了。”
景冬也是吃惊不小,一挥手,远处便有人迅速闪身过来。因今日小郎君情绪低落,不让人跟着,所以他们都离的很远,街上人群涌动,一时竟都没看清贼人是谁。
墨香眼看着一群便衣不动声色的围拢过来,心想:乖乖,这就是小说里的暗卫吧,见着活的了。
见沈知远又回头看向自己,墨香未等他开口,冲着面摊一使眼色,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唇上方左右一撇——她刚才可是看清楚了,那人嘴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