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就直接去书房,今儿却不知怎得一直没来,奴才派人去前朝打探,前边伺候的人都说皇上今个儿根本就没散朝。”
这是出了什么事?安澜和薛恺悦、董云飞三个互相看看,眼中都流露出担忧的情绪。安澜命人传了皇仪宫的两名宫侍来,询问道:“陛下今个儿可曾用膳?”宫侍们摇头,薛恺悦见了越发地担忧了,整整一天,明帝都未用膳,御体如何撑得住?
安澜吩咐宫侍们道:“去前廷候着,陛下一散朝,就请陛下到麟趾殿来。”
宫侍们得命而去,薛恺悦把今儿河堤上的事给安澜讲了,安澜闭目思考了一会儿,就判断道:“陛下这么做,多半是想要逼迫官员们同意朝廷收官户的田税。”
这事薛恺悦不大懂,也就没接话,董云飞问了一句:“以往官员们的田产再多,都是不收税的,如今贸然收税,大家能答应吗?”
安澜从容一笑:“不答应又怎样,为了这点子田租,还能造反不成吗?再说陛下一向仁厚,柳相为人也很端方,她俩定的规矩,必然不会太过苛刻。”
这话有理,三人继续等待。安澜命侍儿开了小厨房,把御膳房给明帝做的御膳,全数热在小厨房的炉子上。然而直等到亥时二刻,明帝方才姗姗来迟,一见了他们三个,就笑着嚷道:“赶紧给朕备膳,饿杀朕了。”
等明帝用过了晚膳,安澜方才问道:“看陛下这神色,事情进行得可还顺利吗?”
明帝点头:“僵持了一天,总算是有结果了,翌日一早颁布限田令,官户田亩,各有差等,超限之田,全额交税。”
董云飞问道:“怎么个各有差等法?”
明帝一笑,揉了揉董云飞蓬松的秀发,问道:“云儿这是担心朕欺负董卿吗?”
董云飞撒娇地拉过明帝的玉手,轻吻了下明帝的手心,方才嘟嘴道:“臣侍才不担心这个呢,臣侍是想看看臣侍的那点私田,要缴多少税”
明帝一笑:“自亲王以下至正三品以上,限田三十顷,过则交税,云儿你是从一品君位,你那点私田,以前跟朕说是有五十顷,多出来的二十顷是要交税的。”
安澜看了明帝一眼道:“嘉君的私田收入都用来赡养征战受伤的男兵了,这也交税,说不过去吧?能不能给嘉君免除了啊?”
明帝摇头道:“朕不管这个,每个人都有理由,朕都予以免除的话,那税就收不上来了。”
董云飞屈指盘算了下道:“这么着的话,臣侍就不想要多出来的那二十顷了,明个儿就把它卖掉。”
明帝爽朗一笑:“想卖还不容易?户部敞着口子收呢,云儿想卖多少都行。”
董云飞听了,一下子就把粉润的嘴巴嘟起来了,摇着明帝的胳膊抱怨道:“陛下根本就不心疼臣侍嘛,就等着臣侍卖田呢。”
明帝笑着拧了下董云飞凝脂般的脸颊,柔声嗔道:“真是够调皮的,明明知道朕针对的不是你,这是想让朕今晚宠你是吧?”
被戳中了心事,董云飞霞飞满脸,低了头再不说话。
明帝宠溺地笑笑,起身走到薛恺悦跟前,在他耳边轻声道:“悦儿乖,朕今个儿一天没用膳,也就没服药,明个儿再陪你。你明早也不必急着去河堤,等云儿起身了和他一起过去。”
薛恺悦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酸,但他知道这事是没办法的,明帝后宫众多,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当下点头应了,却又想起来男儿们的油衣,连忙问道:“男兵们没有油衣,臣侍想跟敏君几个一起给男兵们购置些,陛下看可还使得?”
明帝摇头:“悦儿的心思朕明白,但这笔银子用不着悦儿出,朕已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