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大有可商榷之处,连忙改口:“是这赵湘风流花心,岳公子只怨赵湘一人也就是了。”
董云飞听了,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情语如丝:“臣侍现在算是拴住陛下的心了么?”
明帝执了人的手与人十指紧扣,低声感喟:“朕恨不得把云儿拴在腰间,时时刻刻带着,一步也不放开。”
董嘉君有脾气暴躁的时候,也有这样子大胆示爱的时刻,她被他惹得火冒三丈的时候,固然气得牙根痒痒,可是像这样子被他引发了爱意的时候,也是爱他爱到骨子里的。
相比于一成不变的感情,这样子大张大阖大冷大热的感情也别有一番滋味。
二人快要走到安澜房前的时候,董云飞很乖觉地瞄了一眼他所住的侧院的月洞门,放下了与她十指紧扣的手:“臣侍先回去洗漱,待会儿再去用膳。”
明帝会意一笑,知道董嘉君这意思是不想让安澜看见了刺眼,轻声嘱咐道:“忙完了就过来,早膳是一定要用的。”
熬了一整夜,再不用早膳,董嘉君便是身体再强健怕是也吃不消。
董云飞点头答应,步履生风地往侧院中去了。
安澜在房内长条桌案前的椅子上坐着,早看见了董云飞和明帝携手而行的情形,及至明帝一个人进来,他倒微有些吃惊,问明帝道:“嘉君怎得不进来?”
明帝代为解释:“他蓬头垢面的,自然要回去洗漱了才能见皇后。”
安澜不大信,他只觉董云飞是生他的气了,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既然罚了人,就得做好被人怨恨的准备。
明帝上前揽着安澜的肩膀柔声安慰:“云儿没这么容易生气,他不是个会为这些小事生气的人,何况他知道澜儿这么做都是为了朕。”
安澜微微一笑:“臣侍既然敢罚人,也就顾不得人家生不生气了。本来嘛,都罚了人家了,还不准人家生气,也未免太霸道了些。只要”,他说到这里忽然间有些拿不准,就没有再说。
明帝敏锐地感知到安澜后面必然有句关键的话,她细细地看了看安澜的脸色,试着猜测道:“澜儿是在问朕有没有生澜儿的气?”
安澜微微叹气,算是默认。他当着她的面一再坚持罚她的君卿,纵然董云飞不是她最放在心上的,只怕她也会不痛快,甚至会以为他摆皇后的谱,连她的面子都不给。
明帝亲了下安澜滑嫩的脸颊:“朕也没生澜儿的气,朕知道,澜儿只是替朕做恶人。澜儿若是有心与他们几个为难,最好的法子不是趁他们犯小错的时候不疼不痒地惩罚他们,而是纵容他们,让他们骄横自满一直犯错,直到错处太多,不容于前朝,再出手打压他们,那时节一击必中,便是不能彻底除去几个,也能让他们失了朕的心。澜儿既不一味纵容,又不抓住错处大罚特罚,这是真正的尽到了一个皇后的职责,朕感激澜儿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澜儿的气?”
她对后宫太过宠爱,本就容易出问题,若是安澜再存着心机,不拦不劝,那凰朝的太平日子断乎不能长久。
安澜微有些惊讶,他知道她不至于误解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男子,可也没想到她能理解他到这个地步。他眼眶微湿,轻轻喊了声:“月儿别说了,你我妻夫一体,我自然要时时刻刻为你打算。”
一大早就这么情意绵绵,明帝心中大为欢喜,往对侧椅子上一坐,由衷夸赞道:“澜儿当真懂得如何做正宫,中午安琪若是带了顾三来,澜儿就给顾三讲讲做正室的道理,让顾三把那个贺儿的诰封给同意了。”
这事本来还犯不上她操心,但这诰封侧室的事是她和江澄商量的提高男儿境遇的办法之一,她在感情上既已亏待了江澄,在公事上就想要尽量按他的想法来。
安澜对此倒也赞成,他本来对于诰封侧室的事就不大反感,他的生父就是侧室,因了江澄的奏折才得以诰封的,此番来东境,见识了那些不把侧室当人看的正室夫郎,心里头对侧室男儿比以往更为同情了些,此刻听明帝如此说,便点头道:“陛下放心好了,臣侍一定劝劝顾三,既入了一家门,和和睦睦过日子才是正理,斗得跟乌眼鸡似的除了让人笑话,没有一点用。”
明帝也这么认为,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顾三根本就不用劝。
中午明帝和安澜瞧着温柔贤淑地坐在安琪身边给安琪添菜斟酒还时不时地一脸幸福地侧望着安琪的顾三公子,都有个共同的感觉,那便是这位顾三公子已经被安琪拿下了。
男儿家既已与妻主心意相通,那便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答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