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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艺赛(1 / 2)

安澜心情极好,虽然顾琼和董云飞都还没能赶回来,陈语易也说忙得很来不了,蕊珠殿的宴席还是在酉时六刻准时开场了。

安澜同赵玉泽和薛恺悦两个坐在殿内摆设的三张坐榻上。

虽然院子里有个极开阔的歌舞台子,但天寒地冻,考虑到薛恺悦是孕夫,安澜还是把宴席设在了蕊珠殿殿内,殿内东头放了一张巨大的屏风,屏风前放了张七屏坐榻,坐榻前面又放了张长条桌。

在这张七屏坐榻两侧,也各自放了一张五屏坐榻和一条同样款式的长条桌,三张坐榻三张长条桌案,正好围出了一个两丈见方的空地,方便侍儿们表演。可能是怕来的人多,在这左右两侧的坐榻边上又各自放了两张雕花方背椅,方背椅子的前面也各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案。在这些方背椅子和桌案西侧,还有两丈左右的空地。

侍儿们全都到了,君卿们却只来了赵玉泽和薛恺悦两个,这坐位就显得极为富余,因而薛恺悦和赵玉泽各自坐了一张坐榻,同安澜形成各据一方的态势,三个人坐定了之后,安澜便喊宏儿让侍儿们开始比赛。

今个儿中午才传的话,晚上就要进行比赛,侍儿们哪里来得及准备?究竟比什么,怎么个比法,安澜也还没来得及定个章程出来。一切都是临时想的,一会儿说要比给女子梳发,一会儿说要比沏茶,一会儿说要比插花,一会儿说要比砚墨,而究竟是比完一项淘汰一批人,还是四项都比完了再通算排名,是今天只比一项,还是今天四项都比选出每日的优胜者再进行最后的角逐,全都有待决断。

在这样一切都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侍儿们的表演别说才艺精彩不精彩了,场面上的秩序不需要维持就算好的了。

薛恺悦坐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觉得极为无聊,偏偏赵玉泽坐在他对面,两个离得很远,不能够聊天,其他人也一直没有过来。他无聊之下,就低着头玩自己手指上的指甲。

他这指甲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他一不给指甲染色,二不在指甲上画画,三不像别人那样喜欢戴个金光灿灿的护甲,他的指甲就是个修剪的比较整齐的指甲,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盯了一会儿都快要把指甲盯出个洞来了。

安澜自然瞧见了薛恺悦的百无聊赖了,但是他此刻光忙乎比赛都忙乎不完,哪里顾得上理会薛恺悦?他心里头只盼着顾琼能够早些过来,偏偏顾琼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到现在都不来。

虽然赵玉泽和薛恺悦也都很能干,可是在没有天子授权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是不肯对不属于自己的事情过多插话的。眼下薛恺悦在右侧坐榻上无聊到玩指甲,赵玉泽在左侧的坐榻上时不时地品尝一下面前放着的小点心,神情悠闲而惬意。

不准有女儿的君卿插手宫务,这原是姚天历朝历代的皇后们治理后宫的不二法则,安澜之前也坚信这样做能够确保大权不旁落,对自己好对君卿们也好,出了冷清泉的事之后,他更是认为这法则简直是洞悉人心精辟至极。冷清泉回来之后的这么多天,他本着这个法则,宁可一个人忙到累死累活,也不向明帝提议再授命一位君卿协理六宫。

明帝应该与他的想法相同,自打冷清泉回来之后,明帝对有女儿的薛恺悦、赵玉泽、林从三人,态度都不如之前。虽然没有怎么样明着敲打,但与之前相比,不管是恩宠还是赏赐,都有着明显的差距。拿林赓生病一事来说,林赓是朝廷的功臣,又是林从的生父,忽然病重,明帝便是不御驾亲临,也应当派宫中的人前去问候,然而明帝既不派人问疾,也没有赏赐珍稀药材,怎么看都显得有点薄情。

他下午听说林从已经回宫的时候,还在想明帝不遣人问候林赓是对的,天子的态度严厉才能让林家心生惧意,以后不再纵容亲友胡作非为。

可是此刻瞧着百无聊赖的薛恺悦和无所事事的赵玉泽,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虽说在宫中生活,必要的防范是应该做的,可是也得考虑具体的情况不是?他这宫里住着的都是什么样的男子?他们是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提笔写文章的人呢,他们在战争时期,能够陪着天子冲锋陷阵荡平三国,在太平时期也能够为了江山社稷让自己低调内敛恭顺沉默,这样的男子个个都是冰雪肝胆金玉心肠,随便哪一个拿出来,功业都能彪炳千秋,他有幸成为他们的兄长,不说怎么样让他们在太平岁月继续熠熠生辉,一天天地猜疑他们防范他们,让他们束手束脚,什么都不能做,他对得起他们喊他一声皇后哥哥吗?

而况,把他们的光辉打压下去,让他们黯然失色,难道史书上会因为这帮才貌双全的男儿后来的黯淡,就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么?

再说,放着一批才智过人的男儿不加任用,事情全都自己扛,这多累啊,他才三十岁,他还想多活三五十年呢,可不能像史书上那些傻呼呼的皇后那样,自己早早地累死了,活在皇帝的追忆中,活在史书的尊敬里。

思虑已定,安澜果断地开了口,“小恺你来负责考察他们插花的功夫,每个人插的花都抱给你看,选出今晚表现最好的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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