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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伎俩(1 / 3)

心头依依不舍,明帝一路乘着玉辇,都有些魂不守舍,到得紫宸殿,想都没想,就径直往兰汤房中洗沐。她之前已经吩咐过,今晚会回来洗沐歇宿,兰汤房中早就备好了热水,她自己浸到池子中洗沐,原本想着洗过澡之后,那恋恋不舍的意思能够消停点,然而也不只是池水太热还是白色的水气太湿润,她越洗越觉得对冷清泉的不舍愈浓。方才在玲珑殿里的细节,被她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忆,等出了池子,她已经完全陷在那恩爱绸缪的情境中了。神思恍惚之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洗没洗好,随意地穿了件浴袍出来,拉铃铛喊宫侍。

进来的人是兆儿,兆儿是个看炉子的,拉铃铛喊宫侍原本喊不到他头上,紫宸殿有专门的值夜侍儿,每晚四个,加上管事侍儿,每晚至少要有五人值夜。可是今个儿是露儿作为总司杂事的大侍第一天上任,明帝又回来得特别迟,此刻已是子正,露儿平时在碧宇殿中伺候,从来都是一过亥正就去睡的,熬到这般迟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的,亥正一过他就呵欠连天了。

兆儿今个儿有意要陷害那个蠢货瓜儿和瓜儿的两个帮凶,自然是不能让露儿一直待在这里的,在明帝进到紫宸殿之后,他瞧见露儿困得不行,就讨好地上前劝露儿回房去睡,说是这里有瓜儿几个守着就行,露儿作为管事大侍,不用同他们一样受这个罪的。

露儿对兆儿原本是很有些意见的,他之前在碧宇殿中当差的时候,兆儿是丽云殿的侍儿很喜欢显摆他家主子是左相,他对这兆儿的印象并不好,但他昨晚到皇仪宫走马上任,兆儿对他极力讨好,一见到他就站起来,脸上的笑更是谦卑得不能再谦卑了。他对这兆儿就多少有了些改观,听兆儿劝他去睡,也就没有往兆儿不怀好意的方向上去想。

而况,经过兆儿这么一说,那瓜儿被提醒了。

比起兆儿,瓜儿更是一个擅长溜须拍马的,对着露儿信誓旦旦地说把这里放心交给他们几个就行,露儿哥哥只管去睡,还说以前莫主管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晚上从来不亲自值守的。

兆儿生怕露儿一定要留守,自告奋勇地说他会帮着兆儿几个一起守着,他的理由很是充分,“横竖弟弟要看炉子,一并瞧着圣上有什么吩咐,有事就帮衬着瓜儿他们几个一起做了,岂不比辛苦哥哥守着强?”

露儿是真的困,又且才当了一天的差,还不大明白皇仪宫以前都是怎么守夜的,见这兆儿和瓜儿两个都是一脸的讨好,话说得也诚恳,就由着他们了,只是嘱咐他们两个道,倘或圣上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们应付不来的,一定要记得去他住的屋子里喊他。

兆儿和瓜儿连声答应,可是等露儿前脚一走,瓜儿就带着另外三个侍儿去了右边的配殿中休息,瓜儿毫不客气地对兆儿道:“今个儿这天太冷了,我们几个进去暖和暖和,你在这守着,里面的动静听着点,圣上有事就去喊我们。”

兆儿唯唯应命,瓜儿看他今个儿如此听话,就毫不怀疑地带着三个同伴进配殿去了,他们已经约好了,今晚要玩木牌。兆儿见瓜儿刚跟露儿信誓旦旦地保证,露儿一走,竟然也跟着走了,就冲着瓜儿的背影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原本倩儿走的时候是要求他把露儿或者是琴儿给陷害掉,但他之前在丽云殿做事的时候,常去凝晖殿送东西传话,与琴儿算得上相熟,同露儿的关系虽然一般,但两个也没什么过节,唯有这瓜儿和瓜儿的那两个同伴是狠狠地欺负过他的,他就自作主张更换了下要陷害的人。此刻他只觉他这个更换的主意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明帝瞧见兆儿进来,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微微疑惑了一下,觉得这口干舌燥怎么有点像当初服体仁堂药丸的情形,但她一直陷入在细节的回忆中,加上外殿不像兰汤房那般热,她在冷热交替的激惹下,多少有些受寒,头脑比方才更加晕乎,她也就没有多想,只吩咐兆儿道:“去,给朕传个人来擦头发。”

今个儿早上琴儿去给她梳头,已经告诉她,以后皇仪宫的差事,是他们三个分任,但是她此刻头脑晕晕乎乎的,根本记不起来早上给她梳头的侍儿叫啥了,只能说传个人来,想着横竖接令的侍儿自然会懂去找谁。

兆儿立刻就退了出去,出了殿门,他就飞奔到右边的配殿中喊瓜儿,瓜儿此刻正和另外三个值夜的侍儿围坐在一起玩木牌,兆儿一去,就拍着这瓜儿的肩膀道:“圣上喊哥哥去给她擦头发。”

瓜儿放下木牌就站了起来,瞪着两只大黑眼珠子问道:“只喊了我吗?没喊别人?”

兆儿睁着眼睛哄他道:“圣上点名要哥哥去,许是看哥哥这两日做事勤快,圣上有心提拔哥哥进殿中伺候,这是圣上赏识哥哥呢。”

瓜儿听他这么说,可就得意起来了,倩儿刚一走,他就得了天子的赏识,那以后这皇仪宫的主管说不定就是他的,什么琴儿露儿镜儿全都得靠边站。

他只觉这几日被诺儿压制没能进入前三的郁闷一扫而空,冲着那三个同伴道:“你们且等着,我去伺候完天子,再回来同你们玩。”他说完,几乎是一路小跑进了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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