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当真是有福之人。”
安澜心中欢喜,面上却不显露,笑吟吟地回复赵玉泽道:“等四公主长大了,也会这般孝顺小玉的,她姐妹们都是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赵玉泽谦虚一笑,故意凑趣道:“应儿哪能跟她姐姐比啊,一天天的就知道撒娇,将来能有她大姐姐一半的优点,臣侍都心满意足了。”
安澜笑得越发随心顺意,“你呀,且珍惜着吧,小女儿撒娇就这么两年,你等她再大一些,你想让她围着你撒娇,她都不肯了。小从你说是不是?”
林从对此深有体会,笑着接话道:“皇后哥哥所言不错,臣侍现在想抱景儿一下,都要趁她不留神的时候,想要她撒个娇,门儿都没有。”
安澜满怀憧憬地接话道:“孩子们都是这样,一年小两年大,再过几年她们姐妹四个一起陪着陛下打猎出巡,那才叫快意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转瞬之间就走到了万景楼下。到得楼门口,那过云轩的老板郎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奴家恭请皇后殿下、公主殿下、敏君殿下、果君殿下登楼游览。”
安澜立住脚步,并不急着进去。宫中规矩,皇后君卿出外所到之处,都应当由随扈之人提前警陛,不能做到提前警陛,也得先查看过才能进入,这既是防止有贼人隐藏出没,也是防止后宫之人与人私情幽会,安澜在这些规矩上,从来都是后宫众人的表率,此刻虽然看天色不早,却仍旧耐着性子等李蔚带人查看。
李蔚知道天色已晚,皇后等着登楼呢,亲自带了几个亲军咯咯噔噔地上楼查看,每一层都快速又不失细致地看了一遍,屏风后面、帷幕后面、窗帘后面、立柜里面、坐榻下面,全都用剑一一刺过去,楼顶梁椽枋柱斗拱挂落、四周观景台,更是用眼睛扫了又扫,没发现一个隐藏的坏人,亲军们便向她请示道:“没发现什么不妥,将军看是不是可以请皇后登楼了,再晚了,怕是不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去了。”
李蔚也有此顾虑,又想着这过云轩南郊的人常来喝茶,没听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当下把剑一挥,带着亲军们飞奔下楼。
终于可以登楼看风景了,奕辰心头雀跃,在第一层第二层的时候,尚且耐着性子陪着安澜缓缓游览,不让自己在安澜前头走一步,到第三层的时候,想着第四层的观景台已经近在咫尺了,就有些迫不及待,眼睛看着第四层,向着安澜道:“父后,咱们先上四楼瞧瞧,再来三楼慢慢看吧。”
这孩子,安澜笑着嗔她:“这么会子就等不得了,也不怕你叔叔们笑你。”
安澜这么说,赵玉泽连忙陪笑接话:“大公主终究还是个孩子,陪着咱们玩了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咱们同公主一道上楼去吧。”
安澜却是走得有些乏了,又不愿意当众纵容女儿,便对赵玉泽道:“让她先上去,咱们在三楼细细地看了再去。”
奕辰闻言,就不大敢先上去,可是琥儿是个燥性子,见三楼屏风上都是他看不懂的文人字画,就觉得无趣,听安澜允许自家主子先上去,自家主子却不肯先上去,急得什么似的,自己请示安澜道:“皇后主子且先在楼下逛着,奴才们陪公主上楼瞧瞧。”
这琥儿说完之后,奕辰就抬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安澜,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
安澜想着李蔚已经查看过,楼上楼下都没有坏人,就颔首准了,叮嘱琥儿和乳父道:“看护好公主,上楼梯的时候慢点。”
“儿臣知道的。”奕辰扬声答应,小脸上立刻就绽放了笑意,转过身就带着琥儿和乳父往楼梯上走,她心里头按耐不住的激动,在楼梯上越阶而上,每一步都能上两个台阶,没多大一会儿就上到了转角处。
安澜看女儿欢喜,也就没有再多说,走到那张他一上到三楼就看见的,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留下来的巨幅山水画前细细观览。这张山水画画得极有特色,近景疏阔,远景密集,斧劈皴、雨点皴、解索皴、披麻皴、钉头鼠尾皴,不同的技法汇聚于一幅画中,他一时间辨认不出来究竟是谁的作品。正在思量之际,只听得楼上“啊”“啊”两声尖叫,接着便是嘁哩喀喳一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空而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赵玉泽已经冲向了三楼的观景栏杆。
他心头惊异,却见李蔚拔脚也跟着往三楼的观景栏杆处跑,边跑边向着林从道:“保护好皇后,别让他过来。”
楼上必然是出事了,他哪里肯就地呆着,拼命也要往栏杆处跑,然而还没能够成功迈步,就从三楼与观景栏杆相连的门口看到奕辰琥儿乳父直直从空中坠落,赵玉泽刚跑到栏杆处,伸手就去拽奕辰,然而坠势迅猛,奕辰又在空中极力挣扎,此刻在三人中最为远离栏杆,赵玉泽拼命伸胳膊,却离奕辰足有三尺远,眼睁睁地看着奕辰三个路过三楼继续往下坠落。
这楼虽然只有四层高,然而楼建在小山之上,这山虽然不算特别高耸,七八层楼高却是有的,偏偏这一侧的山体与楼的正面那侧不同,这侧斧削刀劈直上直下,山体光滑,连一棵伸出来的小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