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陛下放哪了?”
“问这个做什么?澄儿信里说什么了?”明帝避而不答,偏头就要去看董云飞手上的信。
董云飞把右胳膊抬得高高的,不让她轻易够着。他左胳膊有伤,明帝不敢去硬抢,脱了靴子坐在床上,斜着瞄人手上的信笺。
董云飞觉察出她在偷看,奋力把信纸举得更高了一些,明帝一眼瞧见在信笺正下方的那行小字,默默地读了一遍:“为问宫中事,提笔寄麟台。我行已一月,可有新花开?”
读完了心里就乐开了花,对董云飞道:“澄儿也会吃醋呢,这回被朕发现啦,下回他再在朕跟前装云淡风轻,朕可就要拿这信说道说道了。”
董云飞嗤地一笑:“澄哥啥时候装过云淡风轻?他就是个醋坛子,天天暗戳戳地吃醋,当年说陛下英豪难过美人关,陛下不记得了?真是年纪大了容易健忘。”
明帝想起当日征玄武的趣事,笑得不能自已,完全没注意到董云飞最后的那句说她年纪大的话,只专心对江澄是个醋坛子这事表示态度:“醋坛子就醋坛子吧,宫里的醋坛子很是不少,不多他一个。”
她的后宫都是深爱她的男儿,纵然不是像别人家后宅那般天天较劲,可她稍有疏忽,冷落了谁,他们互相之间就会吃点小醋,江澄如此,陈语易也是如此。
今个儿下午她去筠华殿,原本没指望陈语易会搭理她,毕竟这些天陈语易都是一副专心绘画生人勿近的状态,她哪敢期待今个儿会有不同的待遇呢?
她刚开始进殿去,陈语易也确实没理她。与以往陈语易独自在画室作画,把两个皇子交于乳父带着不同,今个儿陈语易在画案边上给两个孩子放了一张长条矮几,矮几上铺着画纸放着笔砚,他一边落笔一边教两个孩子画画的诀窍,虽然两个孩子刚开始学,只能算是乱涂一气,可是陈语易教得很认真,既不停下来与她打招呼,也不让两个孩子同她闲聊,生生地从未正画到申时二刻。
她一个人在边上瞧着他们父子三人作画,既插不上手,也没个坐处,陈语易完全当她不在场一般,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有些尴尬,到申时三刻,她实在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又惦记着薛恺悦,就起身跟陈语易告辞,说是改天再来看他。
哪知道陈语易猛地一下子放下了手中的笔,扫了她一眼道:“臣侍就说么,陛下每回来臣侍这里,心里头都惦记着别人。臣侍也不是那种离了陛下活不得的人,陛下下次再这么着,就先别过来了,啥时候不惦记人家了,再来臣侍这里不迟。”
陈文卿这话说得又硬又刚,偏偏还很有道理,让她无法反驳,她赶忙拱手道歉,顾不得两个孩子在跟前,向着人赔笑又赔礼:“是朕的错,能站着听小语讲画画的诀窍,是朕的福气,朕不该不珍惜。朕给小语赔礼道歉,宝贝小语别生朕的气了。”
好说歹说,足足说了一刻钟,又有永和帮腔,陈语易才算是缓了脸色。可是她刚想就此与人言归于好,小声道了句:“朕今晚来给小语暖枕铺床”,陈语易就给了她一个冷森森的眼刀:“陛下你想什么呢?永和的乳父受伤了,他这些天都得跟臣侍睡,陛下过来,让永和睡哪?”
这话是实情,她有些自责没有考虑周全,讪讪地赔话:“朕思虑不周,小语别生气,小语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着实辛苦了,朕翌日过来带他俩玩一下午,让小语歇一歇。今个儿不行,悦儿还在卧床,朕得去看看他。”
许是看她的态度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了,陈语易横了她一眼,“行了,别净说好听的了,作速去瞧贵君吧。”
她这才算是得了恩准,移步去看薛恺悦。
“陛下,你想什么呢?”董云飞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抬起手中的信笺就朝着她拍了过去,明帝连忙往旁边躲闪,柔声嗔人道:“伤了一只胳膊,还这么凶,同朕动手,可是有违宫规的,云儿小心朕告诉你皇后哥哥。”
董云飞扁扁嘴唇:“就知道拿皇后哥哥吓唬人。”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把手从她胳膊上移了过来,“澄哥说的男子国是怎么回事?上回澄哥给臣侍的信,被陛下拿去了,信里也是说的这个?”
明帝不欲把男子国的事讲得太过明白,只模糊讲了下她所知道的男子国的情形,丝毫不提她已经飞鸽传书给安琪,令安琪命将出兵的事。
可饶是她只说了男子国的情形,董云飞也被震惊到了:“这世上竟然有这般大胆的男儿,真让人想不到。臣侍也就是受伤了,不然非得过去见识见识不可。”
明帝慌忙阻拦:“这有什么好见识的?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儿学女儿家占山为王,云儿用不着好奇他们,天冷路滑,安安生生地待在宫里养伤才是正经。”
董云飞没有听出明帝声音中的慌张,继续表达自己的惊讶与兴奋:“一群男儿,学女儿家占山为王,还学女儿家三夫四侍,这得多大的胆子啊,臣侍伤好了,一定得去瞧瞧。”
他说到这里,还觉得这股子新鲜劲儿下不去,继续往明帝心尖上扎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