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殿,一条不路过,今个儿抬辇的宫侍走的是途经玲珑殿的这条。明帝乘着玉辇,行到玲珑殿的院门前,把帘子挑开,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院门,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吩咐侍儿们停下来。
她没把事情说下来,相见不如不见。
院子里的冷清泉一听见玉辇的声音就往大门前跑,紧跑慢跑跑到院门口,没听见宫侍们喊开门的声音,反倒听着玉辇渐渐地远去了,他的泪水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主子,您别难过,圣上应该是忙得顾不上您。奴才听说皇后带着大公主去南郊,遇到了刺客,大公主受了伤差点没命,贵君主子也动了胎气,圣上这会子应该是几头忙,顾不上您,等她不这么忙了,就会进来瞧您的。”廉儿从殿里走出来,跟在冷清泉后面边走边劝。
冷清泉摇了摇头。他是很了解明帝的,明帝必是遇到了为难的事,觉得无法面对他,才不到他这里来的。
她以往每回纳新人、册封赵玉泽为敏君,都是如此,从不主动跑过来跟他说对不起,总要他不开心了,喝醉了,她才会满脸心疼地抱着他慢慢地哄,哄的时候倒也是诚诚恳恳的,可是要她提前过来跟他讲,那是不能够的。
她今个儿必然也是如此,一定是有什么事与他有关,她又没有向着他。
“我怕是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了。”冷清泉慢慢地踱回殿里,呆呆地跟廉儿讲。
廉儿连忙跟他打岔:“主子,您本就是这玲珑殿的主位,您不在这里待着,您要去哪待着啊?”
冷清泉笑容比哭还难看:“我怕是我这辈子都出不去这院门了。”
廉儿吓了一跳,赶紧宽他的心:“主子,您别多想,圣上怎么会舍得这么对您?您信奴才,圣上早晚会把您放出去的,您与其这么胡思乱想的,不如还去看故事吧,前个儿新送来的故事册子,您还没看呢。”
筠华殿中,陈语易看着神色不欢的明帝,心里头的火气腾腾地往上涌,原本昨个儿对她的气消了些,今个儿重又长满了,自明帝进门就没理她。
明帝心情不怡,看陈语易不理她,她也不愿意主动理陈语易,更何况她这几天白天上朝,夜里照顾董云飞,中间还要跑去看视薛恺悦,睡眠不足,此刻一没人说话,困意就上涌,越发显得蔫答答的。
陈语易瞧她傻呆呆的,更加来气,当没瞧见她一般自己教两个儿子学画画。明帝本是要来带两个孩子,让陈语易歇一下的,看陈文卿如此,就没同他抢。只是她今个儿比昨个儿学乖了些,没有再在一旁干站着,握着永和的手,按陈语易的教导帮永和画画。
画了大半个时辰,永和喊累,陈语易停了下来,明帝瞧了一眼金漏壶,觉得快要用晚膳了,就跟陈语易告辞:“小语你忙着,朕回去了。”
陈语易看了她一眼,既不行礼恭送她,也不接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明帝见状,自嘲地笑笑,迈步往殿门外走。永和向着她喊了一声:“母皇慢走。”
弘文在她走到门槛上的时候,忽然出声问她:“母皇,你翌日还来吗?”
明帝不提防弘文忽然这么问,一时倒不好回答。
陈语易看她踌躇不语,越发来气,冲着儿子道:“问她做甚,她爱来不来。”
明帝眉头微皱,她可以忍受陈语易对她不冷不热,可是她不能够让陈语易当着儿子对她这么不耐烦,弘文早慧,看在眼里有样学样,将来嫁到哪家能和睦呢?
她刷地一下转过身来,快步走回陈语易面前,先对着弘文笑了笑:“弘文乖,母皇翌日有空就来,你带弟弟去找你乳父,让乳父带你们两个用膳,母皇跟你爹爹说会儿话。”
弘文不安地看了陈语易一眼,刚要说不同意的话,永和就把他给拉走了:“哥哥,咱们要听母皇的话,母皇是天下最疼我们的人。”
明帝待两个儿子走开,就上前去攥住陈语易的手,扯着陈语易往画室的里间走,到得里间的坐榻上,直接把人往榻上一按。
陈语易被按在坐榻上,立马就要挣扎着起来,口中还怒声斥责她:“陛下,你干嘛?”
明帝手臂用力,牢牢地按住人的肩膀,不放人起来,盯着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沉声道:“朕想跟你讲讲道理!小语,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两个儿子的父亲了,你的一言一行,两个儿子都看着呢,你一天到晚对朕不理不睬,冷鼻子冷眼睛,你让两个儿子跟你学什么?学怎么着不尊重妻主不搭理妻主吗?”
陈语易眉头皱了皱,抗声道:“儿子们学臣侍,有什么不好?难道男儿家都得像淑君和知柔那样,对妻主曲意逢迎才叫好吗?要是两个儿子能像臣侍这么自尊自爱,臣侍高兴还来不及。”
明帝哭笑不得:“小语你可真是,朕有说要你曲意逢迎吗?朕只是说让你有个做人夫郎的样子,别对朕动不动就冷鼻子冷眼的。你只想着让儿子们自尊自爱,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肯像朕容忍你这般容忍男儿的女儿那是少之又少,两个孩子若是遇不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