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飞说的是对的,可是作为男子,他还是希望这男子国能够在真正惹恼凰朝将士之前投降朝廷。
男子不同于女子,对于女子,凰朝上下自然认可两军相争各为其主的话,不管之前打得再惨烈,战争结束,总是会以理智平和的心对待曾经的敌人,对手换成胆大妄为的男子,女子们未必还有这样的耐心。
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我还是想让他们在跟朝廷结下梁子之前投降,我想找个靠谱的人去劝劝他们,这个人最好没有官职在身,脑筋活络有谋略嘴巴利索口才好,同你我的关系也不要么亲近,你有合适的人吗?”
董云飞眨眨桃花眼,只觉江澄这要求有点难以做到:“靠谱的又没有官职在身的男儿,还要能说会道,还要同你我关系不那么近,这样的人我可不知道去哪找。”
碰了个软钉子,江澄并不气馁,他深信董云飞这几年先是带男兵,后来是负责巡视处,各色各样的男儿都认识不少,一定会有个合适的人。
“就是不好找,我才问你要啊,要是好找,我还发愁什么呢?”江澄看着董云飞,话说得理直气壮。
董云飞被噎住了,但他这几年一直比较支持江澄,支持多了成了习惯,哪怕是江澄提的事情比较难,他也会想法子帮他达成,而不是出言堵回去。此刻他凝神思量了一瞬,想起了一个人,“有了,澄哥,你还记得裴公子吗?”
“裴公子?”江澄思索了一下,迅速地想起这裴公子是凰朝第二次出征玄武他和董云飞一起去谨州循抚遇到的原来玄武定南郡裴郡守的公子,只是这裴公子虽然在董云飞帐下做了一段时间的男兵,终究因为母亲裴郡守不肯投降凰朝死于兵火而不愿意做凰朝的官,天下一统之后,拿了几百两赏银独自一人云游四方了。他皱了皱眉,对董云飞道:“我当然记得他,可是他不是到处漫游去了么?这会子去哪找他?”
董云飞道:“他在外面玩了快一年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咱们祭天大典,他就回来了,昨个儿我在天心楼瞧见他,他同我说眼下住在颖儿开的男子客栈里,准备在京城待一阵子,再回老家去。”
江澄听了,立刻就欢喜起来:“小裴肯去的话,他确实是个合适的人,他有从军的经历,多少会些武功,之前又是玄武的官家公子,同那个严毅应当能说得上话,不过他肯去就去,不肯去你也别勉强他。”
董云飞道:“这是自然,咱们从不干强买强卖的事。”
两个说到这里,便听安澜高声对侍儿们道:“来人,去催一下圣驾,就说人都到齐了,请陛下驾临。”
江澄听了,连忙抽回身子,抬头看看四周,果然陈语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此刻坐在林从左手边的椅子上,见他看过来,陈语易抬手指指楠木翘头案上的金尺子道:“多谢澄之替我上礼,我本来还说今个儿来不及了,只能下次补给小琼了,没想到澄之替我想着了。”
江澄一看陈语易衣襟上袖子上都是墨点,头也不梳脸也不洗,就知道陈文卿这是又忙得昏天黑地了,连忙笑着道了句:“语易不必客套,待会儿多用些膳食。”
陈语易听了,果然不再同他客气,径直转脸同沈知柔探讨绘画的技巧。沈知柔声音小小的,陈语易声音高高的,两个说得极为投入,赵玉泽主动同陈语易换了下位置:“语哥你坐这边,挨着知柔。”
陈语易从善如流,立马就移了过去,丝毫没有以卿位抢了人家主位的顾虑。
江澄见状,暗道陈语易这不拘小节的劲儿是越来越足了。永和还是跟着陈语易的好,跟着陈语易,耳濡目染之下,永和会变得大气洒脱,跟着他的话,多半要被他影响,久了就会变得像他一样拘谨。
他这辈子吃够了拘谨的亏,不想让儿子像自己一样了。
又过得一会儿,薛恺悦也从公主席上回来了,明帝仍旧没到,董云飞小声问薛恺悦道:“陛下怎得还不来?”
薛恺悦瞥了一眼肩下的位置,小声安抚董云飞道:“总会来的,小云别急。”
江澄见状,也看向那个位置,暗暗忖度,今日的席面座位全是安澜安排的,既有这个位置,那必然是要有这个人的,明帝这会子还没来,多半是要同冷清泉一起来。
他正思量着,便听外面侍儿们高声奏报:“圣上驾到!”
他连忙站起身来,安澜几个也同他一样起身迎接天子,惟有薛恺悦因为有身孕而安坐不动。
果不其然,明帝迈步进来,身边跟着冷清泉。冷清泉一身宝蓝色冬装,手上抱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红玉梅花瓶,笑容有些腼腆。
江澄一眼认出来这红玉梅花瓶,是当初安澜有孕发作冷清泉和陈语易,明帝安慰冷清泉赏给冷清泉的,冷清泉后来时常把玩,算得上是冷清泉的心爱之物。他暗暗疑惑,明帝既是要带冷清泉过来,怎得不提前替冷清泉选好礼物呢?眼下要冷清泉拿心爱的红玉瓶送人,只怕冷清泉心里头会很难过的。
他哪里知道,事实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