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境内闹了蝗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刺史汤遥的耳边。
他也不敢怠慢,将反馈上来的情况,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武安!
血衣候既然能够预测到蝗灾,指不定就有治理的法子!
将事情一一交代下去,汤刺史也火速出城,前往受灾的村子中查看情况。
武安城外,宜儿村。
这也只是一个小村庄,鸡犬相闻。
一个老人正坐在村头的一颗大树下眉宇不展、唉声叹气。
他那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地望着前方不远处,那片光秃秃的土地,一张老脸上流露着浓浓的悔恨。
这个老人,正是罗秋前段时日,亲自前来拜访的那位。
也是他,根据经验,得出在六月中旬,会闹蝗灾的结论,然而
“爹,该吃饭了。”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个晋国还有一个小孩走了过来,老人却是依旧纹丝不动,目光仍旧是讷讷地望着前方。
“祖父,祖父”小报童也在轻声唤着。
良久那老人才长长叹了口气,神情中满是落寞,涩声道,“柱子,你爹年纪大、不中用咯,也害了小侯爷”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个少年的笑脸,还有一道道殷切的叮嘱,不知为何
老人却是有种心酸泪目之感。
“这件事儿这件事儿他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呀!现在唉!小侯爷还劝你爹要远离那个旋涡,他自己却是一头扎进去了”
在他的声音之中,已经带着些许的哽咽。
人心都是肉长的,罗秋如今声名狼藉,那一道道谩骂声,就是在这宜儿村中,也能时不时听到。
老人的心里头又怎会好受?
柱子却是埋怨道,“俺早就跟您说过了,不要去搭理这种事儿,您还非是不听!蝗虫,那可是蚱蜢爷呀!谁能收拾得了它们?”
“爹知道爹就是不忍心见那些庄稼,全被蝗虫给糟蹋掉,这些可都是咱们的命根儿呀!”
老人又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便是谈蝗色变!
蝗虫在这片中原的大地上,纵横了有数千年,何曾见到有谁,拿出过什么法子来,让大家伙儿安稳度过灾年的?
没有!
各地都建有不少蝗神庙,香火络绎不绝,一个个平民百姓都敬若神明,然而又有什么用?
它们肆虐起来,所到之处一片赤地,寸草不生!
完全就不给人留一条活路!
老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能抢救回多一点儿的粮食,兴许在那灾年之中,就会有多一个人活下命来。
“唉,爹!咱先回去吃饭吧!”柱子劝道。
老人却是锁着眉,陷入了沉吟之中,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有了决定,目光坚定,咬牙道,
“柱子,明儿你就带着爹去武安一趟!爹要将这件事儿说个清楚!不能白白污了小侯爷的名声!否则,就算是死了”
“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入夜。
老人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今天在武安附近,依旧没有什么事儿发生,所有人也都清楚,血衣候的蝗虫论
全是瞎扯!
以至于也有不少人质疑贞观报社的可信度!
今夜的武安,看似平静,实则风起云涌,还有许多人跟老人一样,都是彻夜难眠。
“簌”
忽的老人耳朵一动,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一咕噜从炕上爬了起来,往窗外探去。
“爹,您怎么了?”
隔壁房间的柱子听到了动静,还带着几分睡意道。
“噶叽~”
木门推开的声音响起,老人却是“蹬蹬蹬~”地就往院子中跑去,一边还有些激动地喊着,
“柱子!柱子快起来!快!”
“爹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柱子的媳妇也被吵醒,嘟囔道。
“不知道,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柱子一边说着,从炕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打着呵欠就往外边走,还没走上几步,他就愣住了。
“什么声音?”
“簌簌”
这一响声听着就极为吓人,让柱子都有种两股战战之感。
当他走出屋去,并没有见着皎洁的月光,周围都是黯然无光,昏沉沉一大片。
惨白的夜色,阴森森的,使人瞅着都有些瘆得慌!
“爹爹?”
柱子刚喊了两声,就向去另一边寻找,却是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给拉住了。
“嘘,别吵,你看那边蝗虫蝗虫来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他却是见着了有一片灰色的浓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