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从良差点哭晕。
昨天他还做着武林盟主的美梦,今日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不,他比过街老鼠还惨三分。
毕竟过街老鼠还能钻洞躲藏,他却连藏身之地几乎都没有。
数千上万百姓象篦虱子一样,将城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篦一遍,不到一柱香功夫他们已经换了五个藏身地。
他们此时正趴在一处污水出水口附近,环境恶臭难闻,苍蝇蚊子肆虐,蟑螂蠕虫时不时往身上爬。
“大哥,这样下去不行啊。”北慕仁抱着鬼头刀。
搜寻的百姓越来越近,吵吵嚷嚷,见到活物就是当头一棒,莫说老鼠,连蟑螂都不放过。
吴银发咬咬牙,“要不冲出去跟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一个!”
“老四,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一旦我们冲出去,马上就会被这帮刁民围困,你轻功卓绝,他们困不住你。”
“我和大哥呢?”
“我们轻功不如你,肯定冲不出去。既然走不了,双方就会发生恶斗,你就等着我和大哥帮你缠住他们,自己趁机溜之大吉。”
吴银红老脸一阵灼热。
“三哥,我怎么会丢下你跟你大哥呢?我吴银发是这样的人吗?”
“是!”
北慕仁果断点头。
吴银发气得须发皆张,但也心虚得一批,因为北慕仁正说中他心事。
但是这能怪他吗?
蝼蚁尚且惜命,他为何不能逃生?凭他的轻功他想走不是没有可能。柯从良与北慕仁逃不掉更好,有他们帮忙拖住这伙刁民,他逃生的成功率会更高。
“姓北的,你别狗看人低!老子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是向来讲兄弟义气,大哥在此,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
他嘴上强势反驳。
“好了,别吵吵。”柯从良轻声喝斥。
“我们就不该听老二的,搞什么引蛇了洞,半路伏击。我们本来就应该一鼓作气冲入县衙宰了姓孔的,毛事都不会有,哪有这番狼狈!”
“老子特么武林盟主宝座的边缘都没摸着,反而被一帮刁民撵得如丧家之犬!”
他狠狠一拳地上,顿时污泥四溅。
北慕仁和吴银发遭受池鱼之殃,被污泥溅得满头满脸。北慕仁更倒霉,他当时正欲张口说话,结果一坨污泥不偏不倚,溅到他嘴里。
“呕……”
一股腥臭顿时让他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他还没得及捂嘴,就听到有人喊:
“那边有人,大家赶快去看看。”
柯从良脸色大变。
此地不可久留!
“我们三人分三个方向突围,兄弟们江北见!”
他匆匆丢下一句话,“忽”地一跃而起,往北方向逃蹿。
吴银发不甘落后,施展轻功拨地而起,几个兔起鹘落往南逃之夭夭。
北慕仁愣了一下,特么这也行?
说好的兄弟情份呢?
说好的同生共死呢?
大哥,老子只会耍大刀,不会飞啊?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既然不会飞,那么只能撒丫子逃喽。
他一边跑,嘴里一边念念有词:追不上我,追不上我……
或许因为他的嘴没有开光,又或者他的嘴就是乌鸦嘴。
逃不到半柱香功夫他就被百姓追上了,将他团团围住。眼看自己逃不掉了,北慕仁凶性大发,挥舞着鬼头刀,大喊大叫:
“别过来啊,老子很凶的。”
“不相信是吧,你们问问这把刀,它喝过多少血!”
……
围困北慕仁的大部分是以武送为首的武家子弟,他们似乎都被唬住了,筹躇不敢上前。
他们只是平头百姓,而对方是凶名在外的亡命徒,气势上他们就输了一筹。
双方僵持着,武送脑门一阵阵冒着冷汗。
他很兴奋,也很害怕。
兴奋是他带人找到了一个亡命徒,对父亲,对大人都有交待。
害怕是因为他徒手打架的活都从来没干过,今天却真刀真枪地跟亡命徒拼命,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他焦急地望向四周,县兵不在附近。
他不停地抹着冷汗。
“砸死他……”
不知那个愣头青狂喊一声,一把锄头破空而出,砸向严以待阵的北慕仁。
北慕仁冷冷一笑,手中鬼头刀轻轻一挑就将锄头挑飞。
但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他刚收刀,一阵由锄头、扁担、菜刀、柴刀、锅铲……组成的流星雨,铺天盖地般向他砸来。
卧草,要不要玩这么嗨?
北慕仁左蹿右突,虽然拼死躲闪,身上还是连续被砸无数次,幸好菜刀、柴刀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