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感受到热气蹭过耳阔带来的战栗触感。
“坐好。”
男人语气如常,漆黑的眼眸深冷,漫不经心瞥过她,下达命令。
阮星落不敢动了,规规矩矩双手交叠放在膝盖,大气不敢喘。
蓦地,她听见薄斯年开口。
“薄西洲少你饭吃?”
对上他黑沉的瞳眸,她竟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答:“没……没有。”
她似乎听见男人轻啧一声,只是不明确:“太瘦了。”
“好好吃饭,不要学别人节食减肥。”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训诫。
阮星落莫名委屈,最近连轴转身体不好,吃什么都不长肉,没想到连这个也要被教训。
她知道薄西洲的家人都不喜欢她,自然把薄斯年也归纳到那一类。
“没有不好好吃饭,”她小声反驳,“我是吃肉不长胖的类型。”
薄斯年扫她一眼。
细胳膊细腿,风一吹能吹跑。
真的太瘦了。
他收回视线:“那就是吃的不好,回头让人送补品给你,不要不吃。”
还有身上穿的是什么?
薄家是要破产了,薄西洲连给她买身好衣服都买不起?
可买了她穿,薄斯年也不爽。
“和薄西洲最近怎么样?”
阮星落摸不准他的意思,但这家常般的闲聊中,她确实放松不少,模棱两可回:“还好。”
薄斯年面色平静下结论:“那就是不好。”
阮星落不知道怎么答话,干脆假装没听见。
她和薄斯年其实不熟,三年前那件事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就算薄西洲是他侄子,他也不用这么关心她吧?
而且待会见了薄西洲,恐怕场面不会太好看。
想了想她还是说:“其实我打车……”
“怕我?”薄斯年垂睨她一眼,神色淡淡。
眼见心思被戳破,阮星落更紧张了,嘴硬:“没有。”
薄斯年转动佛珠的手指倏而一顿,唇角翘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眼神却是冷的。
她在怕他。
也是,整个平市,没有谁不怕他。
怕,是源于不熟。
相处久了,总会不怕的。
“去平江酒店。”
他吩咐司机。
为了不让她更紧张,薄斯年闭眼靠在后座假寐。
殊不知这样一来,阮星落反而更紧张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车很平稳,这个价位甚至路过斜坡时连起伏都没有,可她就是紧张,怕打扰到薄斯年睡觉,连呼吸都放缓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