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四人对视一眼,均不开口。
林昭拔出刀,细细端详,飞刀而出。刀贴着掌柜的面颊划过,割断一缕黑发,直刺到后背的柱子中,发出铮铮然嗡鸣声。
客栈掌柜吓得两股战战。
林昭起身,缓步路过他们身旁,一言未发,拔掉刀后,特意拖刀在地,刀与地面滑擦,行至四人身后站住,轻声说道:“那几人好不好惹我不知道,但,现在你们不说,就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还冲蒋殊得意地挑挑眉。
蒋殊垂头转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店小二吓得发抖,看向掌柜,咬牙道:“掌柜,我想活命。”
随即高声喊道:“我说,我都说。”
“在你们来的两个时辰前,有一伙拿着剑的武夫,闯到我们店里。要我们放倒一会儿来到客栈中两男一女,并把女的给他们送到后山的树林中。”
“他们拿着剑威胁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法拒绝,为了保命,就等来的客人你们三位。”
“放在你们碗里的,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平日里掌柜用来药骡子的蒙汗药。好汉饶命,我们只是为了活命,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完店小二的话,客栈大堂中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把冰凉的刀,架在店小二的脖子上,林昭冷冷开口:“你觉得我傻吗?你就怎么就知道是我们三位。”
店小二颤抖着,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好..好汉,咱们这地偏,平时根本就没人来,近日也只有你们三个客人。更何况,他们所说女客人十分好认,也没哪位女客人会剪着短发啊。”
蒋殊抬眼对林昭对视,这是冲着她来的。
掌柜哆嗦着点点头,与另外两位伙计连声附和。
林昭收刀入鞘,大步走向蒋殊,用嘴型做出“周田安。”三字。蒋殊点点头,缓步走到四人面前,自上而下俯视他们,见已经有两位哭得涕泗横流。
她眯起眼睛,缓缓开口:“你们被骗了。”
“你们就没有想过,倘若我出了什么问题,被你们药倒的两位小将军醒来,会放过你们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小将军放过你们,那群武夫会留你们揭露他们吗?留着知情者,后患无穷。”
“我不知道他们许了你们什么条件,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得有命拿才行。”
蒋殊每说一句话,掌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直至瘫软地跌坐在地。
她见目的达到,便不再言语,顺势坐在桌边,看向日头渐落的屋外,静静等着他们的答复。
良久,掌柜直起身子,跪行至蒋殊面前,眼带希望地看向她:“小姐,不,姑奶奶,你有办法救我们对不对?”
蒋殊轻轻俯下身子,直视于掌柜满焊期望的眼睛,勾勾唇角:“我为什么要帮你?”
掌柜面色一僵,毫不犹豫地垂下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上有老下有小,店中伙计也是听我命令行事,实在无辜。求姑奶奶救我们一把,来日我当牛做马必会报答。” 说罢,就朝地下磕头。
蒋殊身子一侧,避开他的大礼,谁知其余三个人都朝她磕头。
她抿抿嘴,垂眸不语。她不喜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亦不喜随意掌握别人生命的感觉。
况且,就凭掌柜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话,还算有救。
是以,她沉声说道:“你们别磕了,要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掌柜面上一喜,仰头脸上应道:“是是是,我们都听您的。”
蒋殊遂给他们解绑,细细说来她的计划。
*
日落西山,火烧似的燃起半边天,余辉几乎染红了刚生出嫩芽的后山树林。
掌柜和店小二抬着佯装昏迷的蒋殊,往后山走去。
还未刚到山脚下,那三名武夫就已经迎了上来,为首长着络腮胡的武夫转头对在旁的瘦高个说:“看吧,我就说这招管用。”
瘦高个撇撇嘴,没有理他,高大壮则在后边,殷勤地奉承着他。
络腮胡抬手一指,扬起下巴示意道:“把人扔在这就行。”
掌柜和店小二尽量把动作放轻,把蒋殊放在地上。见到他们轻柔的动作,站在最后的高大壮冷哼一声。
掌柜讪笑着问道:“几位大爷,先前说好的银子...你们看?”他索性做戏做到底。
络腮胡打量蒋殊的视线转到掌柜身上,冷笑一声:“这事我倒是忘了。”随即抽出腰上别着的刀,狞笑着说:“你以为你们还有命拿吗?”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蒋殊捂住口鼻,扬出一把辛辣味道的粉末来。
随即,只听三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伴随“噗嗤。”利器没入皮肉,以及三名武夫的痛呼声。
蒋殊闭着眼,连身子都没起,往一旁翻滚而去,直至未能闻到辛辣的味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