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了,让二王妃推迟段时间再办。”
蒋殊勾勾唇角,紧绷地后背轻轻放松下来。
林平殷站起,举杯敬向金伍,笑道:“圣上所言极是,公主也非常喜欢蒋殊这孩子,还想将她认为干女儿呢。”
此话一出,坐在高台下的林昭猛然看向林平殷,面色隐隐发白,手指紧捏住酒杯。
金伍淡淡看向林平殷,沉默片刻,别开视线:“缙云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到哪是哪。”
此话便是不同意,蒋殊并不意外,她看向林平殷心中有些感动,林平殷在此提及这句话,便是向金君华与金君烨说明,镇国将军府会是她靠山。
林平殷眸中划过一抹深色,缓缓坐下。
金伍瞥向台下林昭,笑眯眯扬声地问道:“我记得昭儿生辰就要到了,前几年都在军营中,朕也为赐下什么。今年生辰,昭儿想要什么,舅舅送你。”
林昭刚放松下来身体,微微一顿,继而扬声笑道:“舅舅,等我回去想想,到时候再跟你说,需得把这两年都得补回来。”
“你呀你,这个小鬼头。”金伍抚掌而笑。
大殿中气氛又重新欢快起来。
此次宴会,是你唱罢来我登台,众人各怀鬼胎。
*
深夜,宴会早已散去。
“嗒嗒嗒”马车声在镇国将军府门口停下,蒋殊刚下马车,就看到在皇宫醉得步履踉跄地林平殷,如今正眼神清亮地看向自己。
他对林昭淡淡说道:“昭儿,回房吧,我有事和蒋丫头单独谈谈。”
林昭看向蒋殊,正想说道,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在对上林平殷略微发冷的目光后,咽回到肚中,低声告辞。
蒋殊活动活动肩颈,好奇林平殷要说些什么,却见他久久不曾开口,只是屏退下人,带她在廊下散步。
蓦然,林平殷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蒋殊也未多问什么,静静地跟他一起站在廊下。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殷淡淡开口:“蒋丫头,你看这月亮,满时则亏,自由定数。”
她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淡然回道:“月亮一直都是圆的,所谓阴晴圆缺,只不过是位置与光线变化形成的。”
林平殷转头看向她,眼中略带疑惑。
她低头一笑未曾解答,继而抬眸直勾勾看向林平殷:“林将军,我那套说辞,能骗得过别人,一定骗不过你。林昭定然与你说我出现的方式,你对我的来处就没一丝起疑吗?”
皇帝与皇子对她的态度,热情到反常。
她从林平殷眼中看到自己认真的神色,他面上表情却无一丝讶异。
半晌,林平殷别开视线,就轻避重笑道:“丫头,你从哪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给北金带来什么。”
这位年逾半百的老将,在春日夜中深深叹息,那一直挺起的背脊,似乎已经有几分佝偻。
他望向远方:“你回到京中这几日,也看到了。如今朝中夺嫡之争已然越演越烈,二皇子与四皇子,都已经将暗流抬到明面上来了。”
蒋殊默然,这一点没有谁能比她更有体会,但她仍不解问道:“圣上正值壮年,怎么...”
林平殷眼中淡淡:“圣上虽正值壮年,但从胎中便有不足,一旦发病,药物只能缓解,不得根治。而现如今,发病越发频繁。”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中似有怀念之色,但转瞬即逝,快到蒋殊都以为看错。
林平殷转身对上她的视线,神色认真:“丫头,你今日在宴会上做得不错。夺嫡之争,还是不要去趟这份浑水。如果你原意...”
他略一沉吟,神色郑重:“镇国将军府愿在这京中作为你的靠山。”
蒋殊静静等着他的下文,却见他眉目中划过纠结:“若我...”
说到这,林平殷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看向走廊尽头,止住了话头。
他舒出口气,捏捏眉心,冲她摆摆手:“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就行了,夜色已晚,早点回去休息吧。”
蒋殊微怔,刚刚林平殷明明是有话要说。
好在她不是多纠结之人,转身告辞后,走两步又停下,语气认真:“将军的话,我谨记在心,将军府做我依靠,我定为将军府带来荣耀。”就像弥补她曾经对导师的遗憾一般。
待到蒋殊走远,林平殷冲着走廊的阴影处骂了句:“猴崽子,还不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