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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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百官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家眷们都困在宫中,皇城楼前又闹出如此大动静,他们都知晓发生了什么,只不知是哪位皇子荣登大典。
正殿门前传来一阵骚动,众臣抬眸望去,只见蒋殊劲装加身,墨发高束,长眉入鬓,凤目微挑,如同闲庭信步般踏入其中。
她身后紧随地是同样打扮的林昭,他身配长刀,亦步亦趋,以一种绝对守护地姿态随行。
随着重甲与武器相撞的声音响起,百名假肢兵士配武器踏入殿内,分列到两侧。
金属质感的假肢,以及闪着寒光的长刀无不让众人心生惶然。
朝臣们相互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答案,最终荣登大统的,定然是四皇子。
蒋殊缓步行至龙椅前阶梯,在众人惊恐地注视下,一阶、两阶、三阶步行而上,直至将要登顶处停下脚步。
她垂眸扫视众臣,直到从朝臣面上看到些或多或少的惶然、焦虑,方才缓缓勾出个笑来。
许是见到她的笑意,有位朝臣踏出行列,略施一礼:“敢问郡主,圣上宣我们所来何事?”
此话出口,像是开了个口子,群臣议论纷纷:
“是啊,圣上叫我们前来,怎么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我们家眷在宫中已经几日未曾回府了,什么时候能放她们回府?”
“郡主,带兵进殿,怕有不妥吧?”
......
蒋殊平静望向他们,待议论平息,她负手而立,却问出个让众人意料之外的问题:“诸位大人,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异世人’的传言?”
朝臣面面相觑,何止是听过,在过去一月中,京城内此话几乎是连路边乞儿都知晓的程度。
那名先出列的朝臣,稳声道:“自然是听说过。”
蒋殊略略勾唇:“那不是传言,是北金建国之初的箴言。”稍顿,又道:“召集诸位前来,便是以北金皇室数百年流传的箴言,来选天命子为帝。”
众臣默然,不过就是找个合理的借口,推四皇子登大典,他们都懂。
蒋殊见状,挑眉道:“既然诸位都无意见,那我便请下任新帝与诸位见面。”
话音刚落,蒋殊身后龙椅旁的帘幕后,便传出一阵声响。
一道身穿明黄色五爪龙袍的身影缓缓踏出,刑部尚书柳晋率先一撩官服,下跪拜道:“臣,参见圣上,吾皇万岁。”
有人起头,便“哗啦啦”跪下一片,饶是有不服者,见风向如此之快,也是拜倒在地。
“众卿平身。”
沉稳悦耳的女声从上传来。
朝臣们猛地抬头,方才透过天子冕旒看清,身穿龙袍,坐上龙椅的竟是六公主金璞玉!
百官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直到蒋殊声音传来:“我所选的天命子,便是六公主。”
此话宛如投入深水的一颗巨石,兀得炸开:
“郡主可是在戏言!?”
“公主怎能登基!?简直有悖天理!”
“有辱斯文!”
......
众臣群情激愤,纷纷站起,宛若是金璞玉夺了本属于他们的皇位。
蒋殊冷笑声,挥挥手,站于两侧的假肢兵们,整齐划一抽出佩刀。
至此,殿中激昂之音减弱,有位御史,甩袖决然站出,指向龙椅,慷慨陈词:“女子登帝,靠谋逆得来的皇位,我等绝不认!”
语罢,高昂起头,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
蒋殊双手抱臂,嗤笑出声:“方才跪认新帝,怎么一瞧是公主,便口口声声说是谋逆了?”
御史明显面色难堪起来,但仍梗着脖子道:“皇子与公主能一样吗?女子登基,便是...”
“女子又何比男子差?”她抬手指向站在前排的老者:“你可问太傅,二皇子所拿出治理太原水患的策论,可是六公主所写?”
众朝臣视线往太傅看去,只见那名头发花白的老者,阖上双目,缓缓点头。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牝鸡司晨,女子掌权登帝,自古以来便无这样的规矩。”御史愤然而道,大义凛然地上前两步,与她对峙起来。
蒋殊勾唇,目色间带几分玩味,缓声说到:“规矩是死的,你也可以是死的。”语罢,一名假肢者上前,单手制住他。
他却挣扎地尤为强烈,一副慷慨就义地模样:“我就是死,也绝不认!若以我之死,唤醒天下人,我愿往矣!”
她眼瞧有几位朝臣蠢蠢欲动,却懒得和他们玩忠臣就义的戏码,眉宇中闪过几分不耐:“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不知你可还记得赵御史?只是自此后,族中众人再无入仕可能。”
此话一出,那几名已迈出脚的朝臣,缓缓收回腿。
“报——有数百名百姓归于皇城外,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