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市,万里大山。
山脉连绵不绝,一层一层的山脉叠加在一起,青翠幽深,给人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此刻崇山峻岭,一处山谷之中。
有山,有水,有桃花,有竹林,还有繁星点点,青砖绿瓦的房屋。
此刻,山谷最为幽深的洞穴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方圆百丈,在这幽深的洞穴之中,更加增添了几份阴森之感。
而祭坛的中心,坐着一名穿着黑衣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已经八九十岁,皮肤皱巴巴的,如同树皮一般,手却显得稚嫩无比,仿佛新生儿的小手。
两种截然相反的皮肤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格外矛盾,却又格外和谐。
因为,这名老人就是血衣门的门主,也是苏杭市千里大山的真正主人。
此刻这名老人坐在祭坛之上,脚下是无数的鲜血。
这些鲜血都是祭祀品,每一日会有很多红衣教徒带来新鲜的人类血液。
一桶一桶的血液倒在祭坛之中,一方面是祭祀,另外一方面也是给老人带来勃勃的生机。
这也是老人能够在百岁高龄之时,依旧保持着旺盛生命之力的真正原因。
这才是邪教,一种邪恶的祭祀之法。
他并不是修仙那般夺取自然之力,融为己身,而是夺取人的生命之力。
许久之后,老人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祭台的前方。
祭坛漆黑无比,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盏一盏的灯便在洞里面缓缓亮起。
这些灯都是煤油灯,里面燃烧的油却并不是煤油,而是人的脂肪形成的尸油。
尸油燃烧起来颇为明亮,但在这巨大的洞内深处,却又显得格外昏黄。
王三爷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遍。
从陈北航手中逃出之后,他跋山涉水在这万里大山之中行进了一天一夜,这才到达血衣门的总部。
此刻他的生机几乎断绝,胸口的那几片花瓣只余一朵。
剩下他的那一朵在路上就已经被他激发生命之力,否则他早已死在半路。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苍白的面颊贴着冰冷的地面,连望都不敢往祭坛中心望一眼。
因为在那祭坛里面,有着他最为恐怖的存在,也是他最为畏惧的人。
冰冷的眸子扫视着面前的王三爷,血衣门门主,冷哼一声,声音沙哑:“三长老,你的意思是多年的谋划付之东流,我们计划的十三城夺取计划也全部落空?
”
“是……”
王三爷战战兢兢的开口,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
面色苍白,身上还流淌着血液。
“废物!”
一声冷哼,血衣门门主伸出手掌,重重向前一拍。
在他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青石,这个青石本是他修炼打坐之用。
此刻在他一掌之下,却是瞬间化成了粉末,落在祭坛上面,更加增添了几分威严。
“三年的谋划,无数人付出心血,眼看事情就要大成,结果却在你的手上毁于一旦,三长老,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他的声音冰冷无比,里面透露着森然的杀机。
王三爷身为血衣门的三长老,贵不可言,但此刻,他却知道门主说的话并无半分虚假。
毕竟……
门主心狠手辣,每年都有几名长老死在他的手中。
虽然是三长老,但在门主眼里面恐怕也是渺小如蚁。
“门主息怒!”
三长老脸贴在地面,战战兢兢的开口。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咳着血,明明已经深受重伤,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息。
因为他清楚自己只要有稍有停顿,就有可能身死当场。
“门主,计划落空,我承担全部责任,万死不辞,但是在此
之前,我却要告知于门主任务失败的根本原因。
本来计划实行的颇为顺畅,眼看着苏杭市就要落入手中,但是在这棋局之中,落出了一个变数。”
“变数?”
血衣门门主眯起眼睛,原本就被皱纹所遮盖的眼睛更加难以看见。
包罗万象,深邃如渊。
他淡然的挥挥手掌,面前的祭坛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裂缝不断浮现,很快便到达王三爷面前,又徐徐停住。
也就是说若不是门主刚刚住手,王三爷此刻已经陷入裂缝之中,被这突兀出现的深渊裂缝,生生吞食。
“好了,你就在这儿继续说,我安安稳稳的听着,若没有其他原因,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血衣门门主声音平淡的开口,和煦无比,如同清风明月,山间松柏,给人一种平静自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