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爵说完,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和沉默。
那个没了的孩子是南枝的痛,如今也变成了霍司爵和整个霍家的痛。
有些事如果始终没说,或许就能这么瞒一辈子,但偏偏大家都知道了,这份伤痛就变得漫长而折磨。
南枝不想再跟霍司爵纠缠,她直截了当:“我没办法相信你,相信霍家人。”
毕竟前不久,她才被诓骗过去,险些就被关着再也出不来。
“我可以拟协议。”霍司爵一本正经,“找律师公证。”
南枝眼眸微转。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协议送到纸上烟华后,我会在三天内签署,邮寄到霍氏集团法务部。”南枝语态淡然,“合作愉快,霍总。”
她站起身,朝着霍司爵伸出手,神态官方而淡漠。
霍司爵定定地看了南枝许久,也站起身,伸出手与之交握。
南枝刚送走了霍司爵,江微微就迫不及待跟上来,询问刚刚两个人说了什么。
南枝简单的将方才的对话告诉江微微,江微微睁大了眼睛,愤愤不平:“霍司爵还要点脸吗?之前让人把你关起来,现在又来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南枝不甚在意:“如果能霍氏集团搭上长期的合作关系,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江微微噎了一下,脸微微有些红:“我就是觉得憋屈。”
“没事的微微,成年人了,咱们要以利益为主。我和霍司爵也没闹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将来离了婚如果还能继续当合作伙伴,那我的这段婚姻就是有意义的。”
江微微噎了一下,旋即有些感慨地看着南枝:“枝枝啊,你是真的成长了。”
南枝微笑:“有吗?”
其实不是她成长了而是她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从前她太过于耽于安乐,如今,也该醒一醒了。
“哦对了,”江微微想起什么,“我哥说,之前你的那个绑架案一直查不到幕后指使,种种线索和证据都指向那个吴非,法院那边,可能就要判了。”
南枝蹙眉:“吴非?”
好一会儿,南枝才回过味来。
吴非就是那个司机。
思索片刻,南枝问道:“他什么都不肯说吗?”
“对,哪怕是我哥派去的律师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跟他讲了,说了他将面临至少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他也不松口,一口咬定说就是自己一个人谋划的。”
南枝冷笑:“一个人谋划的?我跟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能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是为了财色。”江微微蹙眉,“连我哥都快怀疑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南枝一口否定:“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他跟他的雇主打电话。”
江微微道:“所以啊,我哥肯定是相信你的,但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会咬的这么死……宁可坐牢也不供出幕后指使。”
南枝微微眯眸。
难道,那个吴非背后的人,拿捏住了吴非的家人?
她蹙眉看向江微微,声音压低了些。
“有没有去查一查,吴非有什么亲属关系吗?”
——
另一边,霍司爵出了纸上烟华所在的大厦办公楼,上了车,展眸看向前面副驾驶位的陆城。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城从善如流地拿出平板,从里面调出了一份资料,交给了霍司爵。
“吴非有一个在意大利上学的弟弟,叫吴示,三个月前失踪过一次,据说在国外的红灯区欠了将近数百万欧的债务。”
“不过,一个月前,有人找到了他,还替他还清了这笔钱。”陆城眉头紧皱,“给吴示打钱的那个账户我们现在已经追踪到了,但那个账户是加密的,还没有破解。”
霍司爵眉目冷淡:“也就是说,有人通过吴非的弟弟来控制吴非,让吴非绑架小枝?”
陆城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继续查。”霍司爵的眼底闪过戾气。
话音刚落,霍司爵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把平板搁到一旁,随手接通,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疲惫和不耐:“哪位?”
“霍总,别来无恙?”
清甜的女声带着些许不怀好意,霍司爵眉峰微挑,有种漠然的锐利:“——苏泠?”
“霍总耳力真好。”苏泠轻笑,“你跟我也就数面之缘,居然能听出来我的声音。”
霍司爵态度冷淡:“苏小姐有正事要说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霍总别急,我是来给霍总送礼物的。”
苏泠的话音落下,霍司爵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霍总看看,看完之后再来谢我吧。”
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断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