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光,这便足以。况且我本是有罪,理应受罚,这里的人何尝不是呢。她们没有机会逃脱而我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我比她们好太多了,好到我都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们。我都想开了,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周祎被淑澹这一番话惹得胸口隐隐作疼,但依旧平静地问道:“那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说你想开了?”
淑澹犹豫一会,抬起头看向周祎,眼睛红红的。“嗯。我...想开了。”周祎把额头抵在淑澹的额头上,一手抚摸淑澹耳边的发丝道:“说我傻,你才是真正的傻子。你不也是只为他人考虑吗?”
淑澹被周祎这一连串的发问下,显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若我不为他人考虑,我便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你还有我啊。”
“你不也是他人吗?所以你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之一。没了你们,我就没了牵挂,那我便不是我了。”
“那你能不能别忍着了,我在你就放声哭吧。”
淑澹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她眉头紧凑,一脸茫然,仿佛不可置信道:“我能吗?”
“问的是什么胡话,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放声大哭过。”话音刚落,淑澹便又埋头躲进周祎怀里,身体卷缩且颤抖得厉害,不停抽泣,什么话也没说。周祎亲吻她的发丝,然后说道:“把所有的苦楚都哭出来,哭出来吧。”
周祎被淑澹的泪水搞得胸前湿湿的,一股无能为力的凉意涌入心头。
不知哭了有多久,淑澹才累得趴在他身上睡下。周祎移动下身躯,把她放平了睡,再给她盖好被子。淑澹似乎在睡梦中还能感知到身边的动静,她死命拉住周祎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不要走。我怕。”
“我不走,不走。”
你难道就从未睡过一次安稳觉吗?那日要你说出那些话来,定是不好受吧。抱歉,是我冲动了,给你添堵了。
——
不到一个时辰,淑澹便睡醒了。
“你怎么不多睡会?”
“睡够了。”淑澹微笑着继续说道:“你也回去好生歇息吧,明明伤都还未痊愈就来了。”
这时辰看着还早得很,周祎已与汪直说好在宵禁之前把接他回去。不过即是淑澹有意叫他回去,他正好能找张大人或是雯儿问清楚关于淑澹这一月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离别时,两人眼神里都充满了对彼此的依依不舍。可淑澹等会还有事要做,周祎在这不方便。
“那我走了?”周祎渴望着淑澹能挽留他,可淑澹只是“嗯。”了一声,挥手示意他离开。
“我明日再来看你。”
“好,明日记得早点来。”
周祎点点头。
这个时候是客人开始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的踏入教坊司的时候,一直到宵禁前。还会有一些客人在此留宿。
淑澹目送周祎一步步下楼,再到看不清他的背影时,才关起门黯然伤神。待心情稍平复后,走到面盆架前,低下头闭起双眼把脸放入水中,直到呼吸困难时才把头抬起。淑澹拉下挂在上方的布条,用力擦拭脸上的水渍,然后穿回刚刚的袄裙。
再慢悠悠地来到镜台前,从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淡绿色的胭脂盒。打开胭脂盒,颜色是朱红色的,用的不算多,淑澹用手指点了一下,再涂抹在自己的唇上,然后再从胭脂盒里点了几下,涂抹在双颊上。淑澹认真地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这样就行了,也没挽发髻,就是随便梳了几下。
把胭脂盒收好后,淑澹拉开另一边的抽屉,里头只放着一样东西,那便是写着自己姓名的名牌。她轻叹了一声,把名牌拿出。一步步来到房门前,深吸口气再把门推开,左顾右盼着才把名牌挂在门左侧的钩子上。若有所思的淑澹把名牌给挂反了,背面没有写上名,所以淑澹还得拿下再重新挂上。把名牌挂好后,淑澹走进房里把门关上,等她今日的第一个或则是第一群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