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初现,周祎来到隔壁间,摇晃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汪直。“我已经等了一宿,现在能见她了吧?”
汪直半眯着眼,含糊不清道:“不行,不行,得等到拜堂时才能见。”
“那岂不是要等到黄昏!”
汪直嗯嗯了几声,倒头接着睡。周祎先不管汪直了,想趁着大家还没睡醒,偷摸着去找淑澹。可当他走到淑澹的房门前,正要叩门时,发现门没关,于是周祎把门轻轻一推,先是探了个头,但奇怪的是房里没人。
她还能去哪?纳闷之余,周祎注意到了门后贴了张纸,周祎把纸取下,上面写道:“就知道你会来此,可惜姐姐作日已不在此。” 周祎这是被汪直戏耍了,气得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但转念一想他这么做似乎不太好,还是把纸捡了起来,打算直接扔汪直身上。结果他一回去,连汪直也不见了。
再凑近一看,又有张纸,写得满满当当,“不用急,我不会留你一人的,马太医、田兄、张大人和尖儿会来陪你的。作为姐姐的亲人,自是得负责送她出嫁。你只需要换上我借你的衣即可。书给你放在床底下,好好学。她既已决定嫁给你,就说明她已放下,你也不想让她失望吧。汪直手书。”
“给他短短三日的时间准备,还能搞出那么多花样,真是服了他。” 周祎见不着淑澹,心里甚是着急,之前又不是没分开过,怎么这次就那么难熬呢?而且离黄昏还有好几个时辰。周祎再读一遍汪直写的最后一句。
“他说的没错,她已放心,是我一直耿耿于怀,不断提醒她的人是我不是汪直。” 周祎决定听从汪直的嘱咐,好好学习。
他蹲下身,看了床下,果然有书,还是熟悉的封面。周祎把手伸出,把书从床底拿出。周祎先是扫了扫书上的灰,便坐下来准备细细阅读,他就不信这一回还能表现得如此差劲。
“我是谁,我可是在内书堂学习过的,才不信这画册他看不懂。不过,这好像和那些圣贤书相差甚远,那更应该看得懂了。” 周祎安慰自己道。
周祎仔细钻研,看至一半,自言道:“前面画得多好啊,怎么越往后越吓人呢。” 周祎继续往下翻,看到怪异之处还皱起眉头,把一只手指放进嘴里,轻咬着,之后越翻越快,直到翻至最后一页,周祎一拍把书合上,这才松了口气。这书不仅起不到任何帮助的作用,反而让周祎感到无比惶恐,念叨了好几次:“这怎么能行呢?”
周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什么破书,没一个能行的,看着就不舒服。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我该怎么办才好?” 周祎头往桌上一放,连连发出啧啧声。
“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田炆拍周祎的肩膀道。
周祎吓得差点从椅上蹦下来。
“你读的什么?” 田炆伸手要拿摆在他面前的书,却被周祎抢了去。
“西厂的卷宗。”
“卷宗长这样的吗?”
“要不然呢!”
大门外的叫喊声打断了他们俩人的谈话,周祎叫田炆去迎客,他好趁机把书藏起来。田炆没有想多,还真照周祎的话做了,来者是马太医。
“您怎么那么早便来了呢?”
“老夫习惯早起,而且受汪直嘱托教教周祎到时候该如何做。” 田炆长长地发出哦声,带马太医去找周祎。周祎一见是马太医,立马上前恭迎。马太医先是贺喜,再问周祎可知晓待会该如何做。周祎点头。马太医让他和田炆走一遍过程。
周祎吃惊道:“我和他怎走一遍?”
“你就把他当作淑澹好了。行了,别啰嗦了,田炆你站在大门外,然后周祎你拿着红绣球站那。” 马太医指了指大堂的正中位置,周祎乖乖站着。“对对,就是这。好,你就在这个位置等新娘子入场。我去叫田炆进来。” 马太医和田炆一同跨过大门的门槛,来至大堂。“到时候淑澹那边的人会把你手里红绣球上的丝条递给淑澹,你拉一头,她拉一头,她跟着你走,听明白了吗?”
周祎频频点头。
“好,你现在再往前走一点。”
周祎小步挪了挪被马太医训道:“我叫你走,不是叫你脚掌动那么两下。”
周祎不敢出声,再走多几步。
“好,可以了。田炆你站在他旁边。” 田炆站得离周祎太近,也免不了被马太医说。“之后,就是白拜天、拜地、拜高堂,最后才是夫妻—”
“这我知道,书上写过。”
“别打岔!我结过婚,还是你结过婚!”
周祎闭上嘴。
“介于你父母不在,就只能拜你的丈母娘。之后,你们回新房一同吃几口摆放好的食物,再喝合卺酒,然后就成了。听懂了吗?”
周祎答听懂了。
“听懂了,就去小憩,一看就知道你昨夜没睡,憔悴得很。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会叫你换衣,打扮一番,准备迎亲。”
周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