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日,安置着沈芳若的灵柩停放在沈府的宗祠中。
外面是闷热的天气,而宗祠中却是阴风阵阵。
明日,灵车便会载着灵柩前往沈家在襄阳的墓地。
沈涛和沈夫人着一身缟素,两个人站在棺椁前,眼神中满是悲痛。
整个沈府现在到处都挂满了白幡,宗祠中偶尔有穿堂风吹过,将白幡吹得鼓起。
两个人只有独女,襄阳的家族前几日来了人,是沈涛的几个表兄弟和外甥。
沈涛不想让沈夫人舟车劳顿,沈芳若这一通假死,他需要在襄阳居丧守制。
灵柩由他和家族的几个人共同护送到襄阳,沈夫人等人则坐马车之后赶到。
今晚就是沈夫人与沈芳若的最后一面。
“你走吧,我再在这里待会儿。”沈夫人眼中含泪,痴痴地抚摸着用楠木制成的灵柩。
虽然知道女儿没有死,但含辛茹苦养育的明珠将要与自己分离不知许久,沈夫人啜泣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涛低叹一声,然后转身走出房门。
下葬的日子,沈府一大家子人全部早早起身梳洗。
大门敞开,三四个人推着灵车走了出来。
沈涛和其他几人护送在灵柩两侧,准备将其护送至襄阳。
杜宁宣站在沈府门前,众人向其行了一礼。
沈涛和杜宁宣四目交汇,然后他点了点头,错开目光,转身跟向灵车。
回头,苏林等人早已经将来时带来的东西收拾完毕。
杜宁宣走回沈府,又安抚了一番沈府的众人,随后叹息一声,踏上了回宫的旅途。
淑妃娘娘骤然薨逝,后宫的几个妃子都草木皆兵,纷纷担心起那个狂徒是否会找上自己。
听到沈芳若离世的消息时,杨想容不可置信。
“她是被那个逃脱的禁卫杀死的?”她又问了一遍身边服侍的彩月。
彩月迟疑地点了下头。
杨想容低头沉思,沈芳若竟然就这么不在了?就在这离宫的几日?
她可才刚发现她的一些把柄,现在正主消失……杨想容轻轻地摩挲着腕上的白玉手镯。
“彩月,在沈家众人离开前,你尽快找一些下人问问那件事情。”
回宫后,杜宁宣第一时间宣布宫中众人一个月内不食荤食。
苏林走进御书房:“皇上,内务局正准备收拾淑妃娘娘的寝宫,您有什么特殊的吩咐吗?”
杜宁宣抬头,明亮的眼神直直看向苏林:“不必收拾,就让那些东西在宫里放着吧,又不占多少地方,以后每月派人按时打扫即可。”
苏林眨眼,皇上的意思,这是迟早要把真正的淑妃娘娘请回来吗?
实际上,杜宁宣确实是这么想的。
等二哥中毒一事解决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便能再将她带回宫中。
淑妃的名头不能再用,他自会安排一个更高的位份。
到那时候,他便能和她日日相见。
别院中除了林尚武,还有谭宗浩信任的几个下人。
林尚武如今被全城通缉,因此外面的消息全由府中采买东西的下人告诉他。
“发生什么了?”林尚武听到两个人在背着自己说话,一时气不过直接走到面前质问。
两个人支支吾吾不说话,而且有走开的趋势。
林尚武脾气暴躁,他几步上前,身周席卷着怒火。
眼见拳头就要挨到脸上,两个人纷纷求饶。
“我们说,我们说,林大人,您在京城的家眷全被官府抓去了,现在正被关在刑部大牢中。”
拳风猛然滞住,林尚武大吼道:“你们说什么?”
两个人低着头不敢和他直视:“是前几日的消息,谭大人不让我们和你说,谭大人认为这可能是圈套。”
“圈套个屁!”林尚武骂道,“被抓的又不是他的家人,他当然不急!”
两人见他情绪越来越上头,赶忙拦在他身前:“谭大人说,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让你出去。”
林尚武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们这些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人,能拦得住我?”
其中一人机灵,立刻冷静下来:“你只有一人,而我们有十几人,您要想走,闹出大动静,吸引官兵来,到时候就不知道你会如何了。”
林尚武气上心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你给我等着。”
这天晚上,几个人围在林尚武房前,生怕他一时气急跑了出去。
熄灯后一整晚房间内都没有动静,几个人放下了心。
第二日一早,林尚武看到蹲在台阶上的一群人,立刻进行了一通嘲弄:“你们真以为我有那么笨?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