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的拓跋褕在驿站内猛吃猛喝,然后又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总算看上去像个人样了。
他坐在椅子上仰头将大夫给他配的药一饮而尽。
拓跋菁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之后激动地跑过去。
“王兄你终于回来了”
拓跋褕放下药碗,伸出骨瘦如柴的双手去扶她。
“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声音急促地问。
因为拓跋菁眼眶红红,精神萎靡不振,显然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劳心劳力的样子。
“王兄。”她压低声音悲伤地说,“三皇兄的眼睛被巫师毒瞎了,巫师被姜国人捉了起来,我前两日去找了他们,他们只让我见了巫师一面,并不放人。”
听到这里,拓跋褕面色巨变:“三弟的眼睛如何?!”
拓跋菁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巫师说三弟的眼睛可以治好,但需要他出去后配药,我去找姜国人协商,但那些人说他在姜国的地盘毒害异国王子,以此为理由把他监禁起来。”
“妹妹你别急。”拓跋褕人虽瘦得不成样子,但脑子还是能转的,“你先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给父王写信了?里面写的什么?”
“写了,从第一次在姜国的天牢里见了你之后我和三王兄就写了信传回去。”
“是王兄写的,他在信上写明了你的惨状,他还说姜国压根没有要跟我们谈和的意思,若是想与我们谈和。他们就不会这样对你。”
拓跋褕点着头安慰她,“你们是对的,你和三弟做得很好,一定是父王收到消息之后有动作了,所以姜国人才把我放了出来。”
“三弟的事先不必着急,巫师既然说能治就行,姜国把我放出来就说明有所忌惮,这样看巫师被放出来也指日可待。”
拓跋菁擦拭着眼泪,“他们太过分了,我和王兄刚来的时候就有姜国人来找我们,说你在姜国破坏了很多东西,让我们赔了一大笔钱。”
说到这个,拓跋褕的脸色僵了僵,滞了片刻后问道:“多少?”
拓跋菁:“三万两白银。”
听到这个数字拓跋褕差点没心疼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在皇宫内就打烂几个破碟子破碗,要他三万两白银?!
“他们还说要我们给被你杀死的那个大臣赔偿,但是要的太多了,三哥写信回去问父王了。”
拓跋褕深吸一口气,他觉得待在这个姜国别说是他了,连他们漠北也迟早也被压榨空。
这姜国上下全都是吸血鬼啊!
“不用管那什么赔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保证我们在漠北的安全,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父王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们。”
拓跋菁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最近才听说的一件事。
“我听说神医谷少谷主要和姜国人成婚,这两天有传言说诸国来贺。”
拓跋褕回来的时候坐在马车里都能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还有官兵成队成队跑过去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睛,心知这消息八成是真的。
连拓跋菁知道这个情况对他们漠北不利,拓跋褕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他们漠北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么多年四处征战,赢的手段也不光彩。
他们国家人少,于是打仗用的全是损招。
很久之前巫师一脉的人制作出了一种罕见且无解的毒,毒性猛烈至极。
就是拓跋褕从漠北带过来的紫瘴毒球。
在战场上将大的紫瘴毒球外裹上可燃的东西用投石车投出去,火焰能让紫瘴毒球的毒雾弥漫的范围更大,沾之即溃烂,若是吸入体内便会从内腐烂到外。
打仗前把这东西往军队里面投,他们连跑都来不及跑。
但因为过阴毒,不符合人道,所以被其他几个大国所不容。
拓跋褕心情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几大强国的重新洗牌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他当时不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如今红颜也没了,南落国也得罪了。
从来置身事外的神医谷也突然插了进来,若是嫁个不起眼的小国还好,偏偏嫁了一个有点能力但不逢时、如今只差一把劲儿就能推上高位的姜国。
很显然,神医谷的加持就是那一股劲。
这世界上可以有五大强国,但也可以只有四个。
他们如今危险得很啊。
拓跋褕让人拿了笔墨纸砚放在桌子上,写信传回漠北。
虽然他们站在悬崖边上,但并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秘密,一个能让南落国成为众矢之的的秘密。
虽然说不出来,但他可以尽可能地给父王提示。
拓跋菁在一旁看得疑惑,“王兄,你这上面大海的精怪,还有民间传言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