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智能手机,书信基本上是清皋村老人们能够联系外界的唯一方式了,而在物流快递里多放一封书信,桑觅是举手之劳,而对于这些老人来说却是形单影只时唯一的寄托。
“这次不是我写,是我孙子小逸,他想给电视上经常放的歌舞团节目寄封信,一笔一划在家里写得可认真嘞。”
说着,李奶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最外边封皮上写着“卡林卡儿童歌舞团的好朋友亲启——小逸”,横竖写得歪歪扭扭,但字体方正排列规整,看得出写时用了心的。
桑觅对卡林卡并不陌生,说来巧,前些年和阿朔聊梦想,阿朔说他喜欢音乐,看不懂简谱中的符号,他就自创旋律哼曲给她听。
资助合约到期即断联,桑觅再也没听过少年发来的语音。
整整三个月,桑觅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不是熟知的天花板。
有时是花园,有时是客厅,最危险的一回,她离高楼坠落的边缘仅剩五厘米,家里人尝试反锁房门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恐慌,无措,濒死。
她发了疯一般在网上搜索相似的曲风,最后还是为了春晚久违打开电视时,看到了卡夫卡儿童歌舞团的合唱表演。
自从听了那几首儿歌,桑觅有股想埋进枕头嚎啕大哭的冲动,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听着歌舞团的歌声入睡。
病情渐渐得到缓解。
她为此还专门搜了那位儿童作曲人的名字,沈……
“请问,这里可以拿快递吗?”
恰逢这时,一道清隽雅致的男声缓缓荡至快递点。
像早春的溪涧,低醇而微带暖意。
桑觅放缓了呼吸声。
站点外不知何时多了辆黑色吉普车,车身洗得透亮。身穿乳白薄开衫的青年迈入店内,身量极高,目测有一八五,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生和手持摄影机的工作团队。
正午的炙热灼烧空气,热浪涌动,青年眉眼被勾画出一种说不出的迷味。
只是当他看清女孩长相时,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动荡,悄然无踪。
李奶奶表情一惊:“诶!你们哪里来的?”
似是才反应回来上门唐突,青年疏离地勾起唇角:“抱歉,没有事先介绍,我们是前来拍摄旅行恋综《与你的旅行》节目组的嘉宾。”
“叨扰,我是沈思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