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对方失态，鹤迟素迅速收起了笑容，恢复一贯的清冷。
“成交！”在她反悔之前，司珏立刻道。
抬起手就要击掌为誓。
蹙起眉，鹤迟素嫌弃地剜他一眼，低声道：“幼稚。”
说完便面露苦色，自觉拿起药包。
大拇指摩挲着空无一物的食指，待司珏压下刚才内心燃起的莫名悸动，鹤迟素已经把药喝完了。
看了眼时间，他学着乔西的动作，在鹤迟素面前弯下身，缓缓伸出手臂。
“我想走过去。”鹤迟素并不是刻意躲避，只是碰巧今天想看看自己的腿能不能走路。
司珏一愣，“那你，慢点。”
他调整手臂姿势，护在鹤迟素面前，随时准备保护她不会摔倒在地的姿态。
这阵子，司珏每天都会给她腿部按摩，鹤迟素知道自己的右腿没有知觉，小心翼翼把重心放在左腿。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腿远比想象中还要严重，稍微用点力就如针刺骨，疼得她直冒冷汗。
司珏连忙牵住她双手，好让她有重心支撑。
“鹤小姐，不要勉强。”
摇了摇头，鹤迟素颤颤巍巍站直身体，试着往前迈步。
搭在司珏掌心的手紧紧抓着，骨节发白。
司珏像是不知疼一样，面不改色，用拇指轻轻抚摸她的手背，安抚她。
可鹤迟素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得到好转，只要稍稍用力，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
眼皮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司珏眯起眼。
断过腿的人都知道康复期多难受，鹤迟素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肯定没有他们对疼痛的耐受力强。
可鹤迟素似乎并不想妥协。
深吸一口气，鹤迟素咬紧后牙槽，将所有重心放在司珏掌心，试着挪动左腿。
左腿处传来深入骨髓的刺痛，光靠双手，毫无知觉的右腿根本无法支撑她的身体。
眼看着失去重心的鹤迟素要往一边倒，司珏眼疾手快，抓着她的双手猛然用力。
瘦弱的身体直直往他胸膛扑过去。
司珏迅速松开一只手，侧身一把将人公主抱抱起，转身往旁边的轮椅走去。
只走了一步，他的步子就迈不动了。
怀里纤细的身子簌簌发颤，掌心接触的病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喉咙断断续续发出又轻又细的哼叫。
仿佛只剩下半条命的雏鸟崽崽，却还坚强地活着，好不可怜。
这下，倒让司珏有些无所适从了。
僵硬地站在原地，他脑子飞速转动着。
若不好好安抚，鹤迟素的精神会崩溃。
现在的状态看起来还算不错，不过是她内心的骄傲支撑着，不想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沉吟片刻，司珏轻声道：“别担心，我给你准备了外骨骼设备。”
鹤迟素虚弱地抖了抖睫毛，连掀眼皮都变得十分困难。
“康复期要是不想坐轮椅，就装上它。”
司珏小心翼翼把她放回床上，“你先缓缓，一会我们套上外骨骼再试试？”
鹤迟素翻身背对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最新款，轻便，完美贴合腿部。”
“不仅可以减轻腰部和腿部的负担，连接脑机后，在你右腿恢复知觉前完全可以用它代替，控制得好和正常行走没差别。”
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司珏化身销售，推荐了一波。
鹤迟素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待司珏把今天的报告整理好发送给凌淮恩，她已经自己坐起来拿着外骨骼研究了。
害
别的不说，鹤寻礼养闺女还挺有一套。
这么懂事的女人，怎么能落在别人手里，便宜了别人。
司珏不自觉回想起当年那脆生生说话有气无力，又非要装成小大人模样的鹤迟素。
‘你只是手臂受伤就寻死寻活，我还不一定能活到明年呢。’
‘我叫鹤迟素，如果你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就看着我吧。’
‘看我们谁能活得更久，如果你赢了，你拿着它到鹤家给我送束花，我就把我的宝贝送给你。’
一个奇怪的小丫头送给他一个奇怪的娃娃。
那一年，司珏十三岁。
三天的经历，是司珏生命中最难忘的记忆。
那会还无关乎爱情，只是信仰。
记着鹤家大小姐身体不好，想做点什么，否则也不会现在才想起来接近她。
但是接触后
司珏觉得，把鹤迟素娶回家也不错。
放眼全球，能与祈夜家族分庭抗礼，相互制衡的，只有鹤家。
而这两大家族，算是夙敌。
娶鹤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