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琮美正歪头问道：“直接冲到一区吗？”
她似乎有些跃跃欲试，说话时那双杏眼熠熠生辉，小脸也亮得发光。
一双睫毛扑扇着，被光影拉长，如同长了翅膀的蝴蝶，翩跹落在脸上。唯一可惜的，是上面覆着厚厚的镜片，让人无法看得更仔细。
白起眉峰微皱，手指已经下意识地将女孩脸上的眼镜推了上去，接着便落到了她的眼皮上。
蝴蝶似乎受了惊，蝶翼停止了颤动，可下一刻却扑扇得更加厉害，一下一下擦过他的手指，像小刷子似的，从指尖一直酥麻到了心上。
“你……”林琮美整个人都定住了，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似有一股热气从头烧到脚。
绯红的月光从头顶倾洒到男人身上，那双狭长微垂的眼眸里沉淀着如雾般的红芒，让本就深刻的眉眼更加惊艳，林琮美甚至都忘记了要问他什么，眼帘上的力道和异物感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微凉的手指正沿着她的眼尾滑动，似是在描摹，一点点向下，经过颧骨，蜿蜒到唇角。
林琮美已经感应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她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男人的手指上，好像被传染似的，男人微凉的指尖也变得滚烫起来。
她好像闻到了雪松清洌的味道，又似淡雅如莲的馨香萦绕在鼻尖。恍惚中，林琮美不禁想到：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味道不同，还怪好闻的。
男人的气息更加逼近了，她甚至无法分辨，落在柔软唇瓣上的是男人的手指，还是……
“咕噜……”
她咽口水了吗？
“咕噜噜……”
好吧，确认了，是她的肚子在叫。
林琮美没有立刻睁开眼，却已经感觉到那撩人的气息离她远去，略微有些失落，只是头顶的目光仍有些灼人，让她尴尬到想要抠个城堡的动作都无法进行下去。
“不睁开眼睛吗？”
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失了几分往常的清冷，透露出如她一般的不镇定。
似乎也安慰到了她。
林琮美的心欢快地跳动起来，语调轻扬，甚至带上了几分娇嗔：“那你不许笑我！”
“不会。”如同承诺。
她这才睁开眼，似乎想确认什么似的，目光飞快地从白起脸上掠过。
他的眼尾似乎有些发红，喉节也滑动了一下，还真性感。
林琮美俏脸一红，轻咳一声，避开白起的目光，将脑子里乱七八遭的想法都抛了出去，扭扭捏捏踢着脚下的碎石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白起捏着她的手指，垂头看着她，“找地方吃饭。”
“好！”林琮美举双手赞成，但她还是狐疑地看了白起一眼，“你不饿吗？”
“……还好。”
总不能告诉小姑娘，他的五脏六腑都曾被掏空过，到现在也没有完全修复好，所以感觉不到饿。
林琮美自然也想象不到。她一边转身，一边喃喃：“这个世界里有吃的吗？”
“应该有吧……”
见两人要离开这个地方，隐藏在不远处楼道里的那些视线的主人终于急了。
“你们……能带我们走吗？”
一个沧桑沙哑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里传来。
林琮美揉了揉耳朵，瞥了一眼挡在她身前的白起。
男人的背影高大、宽厚，让人安心！
望着眼前这些行为鬼祟的人，白起眸光却有些冷洌。
“不能。”
他冷淡回道。
“可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另一个声音也冒了出来，带着哭腔，似乎是竭力喊出来的，却有气无力，又或许是不想惊动远处高塔上的东西，故意压抑着声音。
但白起完全不想探究。
如果不是这些人没有恶意，他也没有滥杀无辜的习惯，也不会一直放任他们跟在后面。
白起拢了拢眉，正在说些什么，右手却被拉了拉。
“我来跟他们说。”
林琮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抱歉各位，我们暂时帮不了你们。”
林琮美定定看着那几个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男人和女人，在他们逐渐黯淡下来的目光中，解释了一句，“因为我们要去做一件事，很危险，无法带上你们。”
“但我希望，你们能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