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金伍危言耸听与否,几经斟酌后楚云飞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不过临行前,他还是硬着头皮与对方砍价,力争将晋绥军的损耗降到最低。
并初步达成了各型设备合计200台、钨钢、合金等原材料合计五吨、及熟练工40人的条件。
但胜败与否,主动权不在楚云飞手上,只有阎老西能做这个主!
【但愿,老长官能理解我一番苦心吧!金伍其人,真的惹不起!】
迈出联勤中队指挥所的那一刻,楚云飞昂头眺向晋东南,第二战区长官司令部的方向一脸惆怅。
不出所料,一天后
当他将上述条件逐一陈列在对方身前后,气得阎老西直接跳脚大骂:
“云飞无能!云飞,你无能啊!想我堂堂第二战区兵工厂,怎么可能拱手将那么多机械设备拱手相让?他金伍胆敢狂妄如此,我阎某誓要将他的罪恶公之于众!”
其义愤填膺之色,好像他才是整个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反观楚云飞,则颔首向下不愿与老长官对峙争论。
话闭,前者一个箭步窜到电话机前,他要恶人先告状,假借己方官媒之手,将晋绥军营长先挑衅的前因按下不表,直接给金伍装一个【无故入侵友军,破坏抗倭战线】的罪名!
熟料,意欲开口之际,二战区舆情处主任风风火火闯入司令长官的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道:
“报告……报告……主席,联勤中队……六个……六个小时明电向全国揭露我军主动挑衅十八集团军,并意欲抢夺坂田联队战利品的情况,中央通讯社、战地社、统一战线报、每日新闻报和数十家主流报争相对我部提出事件真实性!”
“什么?联勤中……”
闻言,阎老西一脸错愕,可没等话说出口,只见电讯处主任又跌跌撞撞冲到他身前:
“阎主席,三小时前129师新一团以【通倭】的名义,包围了位于我大孤镇陆军三六七团驻地。”
听罢,楚云飞一惊,大孤镇素有欣州西门之称,一旦此地有失,则晋绥军重返晋西北的战略计划将瞬间化为泡影。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值此迫在眉睫之际,阎老西的秘书也神色匆忙步入办公室:
“报告阎主席……”
意欲开口之际,猝然瞥见舆情处主任、电讯处主任、及楚云飞等军官在侧,遂下意识保持缄默,但焦灼的眼神始终锁定在阎老西身上。
“你们都先退下!转告警卫,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军法从事!”
见此情形,阎老西心头一颤,忙不迭挥手叫退众人,直至办公室只剩两人后。
秘书这才神色慌张着坦言以告:
“阎主席,倭国第一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秘密派驻我部的联络官被人绑走了!”
听罢,阎老西瞬间脸色大变,一个踉跄险些没跌倒在地。
与华北方面军梅津美治郎互派联络官一事,放眼整个晋绥军,知晓内幕的都不超过五个人,怎么可能泄露出去?
虽说时下,他尚未对华北方面军表现出明显的投靠意愿,两者只是保留了一条沟通渠道,但值此民族绝续的紧要关头,不管是谁只要有任何靠近倭国人的缝隙,都会被坊间无限放大,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那家伙要是被其他人绑走还好,一旦是被联勤中队绑走的,那后果可就……
阎老西不敢深究下去,遂忙不迭开口询问道: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话音刚落,秘书眼见自家长官血眼猩红,宛若一副吃人的神态,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将事情原委如实汇报给对方。
良久,阎老西瘫坐在椅子上:
“透他娘,冲我来的!”
旋即神色狰狞着暗自喝骂:“透他娘个坂柳,惹了那个该死的金伍,怎么跟惹了马蜂窝一样?但愿这个事情,和姓金的没关系!”
随后,扭头面向秘书,后者心领神会拿起纸笔,开始记述。
“第一,立即除名马王山战斗时,那二百名多大头兵的军籍,并宣布他们是叛军,所做的一切和我们二战区晋绥军没关系。”
“第二,让舆情处的笔杆子以我的名义起草文章,揭露联勤中队那个叫金伍的丑恶嘴脸!”
“第三,今晚组织记者发布会,邀请辖内所有能到场的记者赶来参加!”
“第四,调三个团,在大孤镇外围把十八军那个什么新一团围起来!他们不退,我们就不退!透他妈,非叫他们领教领教我老阎的手段!”
“最后,切断我们与倭国人的所有联系,并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几头该死的倭国蠢猪!然后……”
正说着,阎老西做了个举手的动作,秘书顿时心领神会,凑到身前低喃道:
“做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