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依!”
言毕,两名通讯兵神色匆匆望风而逃,唯恐身前这位一向以儒将自诩的将军,拿武士刀把自己劈成两半。
可筱冢义男的秘书就不行了,咬牙站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暗自为自己的下辈子祈祷着。
接到电令,宇田联队、第11骑兵大队、波田支队等各路倭军自然不敢怠慢,作为军一级极具涵养的高层,按理对筱冢义男这样的将领而言,胜败乃兵家之常事。
切腹谢罪这种事情,大多发生在中、下层军官及普通士兵、大头兵阶层。
诸如堂堂大佐联队长、大佐支队长、中佐骑兵大队长之类的往往极少会被列入其中!
特别是眼下华、倭战局日益胶着,大批有经验、有能力的高官死在与华国军队作战的大环境下。
尤其显得他们这些大佐、中佐十分重要!
但话虽回来,正因如此他们才能感受到筱冢义男此刻对欣州城的执念,更清楚一旦增援失败,只怕对方真的会叫自己切腹自尽。
于是乎,几近疯狂般下令强行冲过交战地带…………
半小时后,新一团驻地,正在时任团长的丁伟望着晋西北地图面露肃色
不久,一个面部灰渍的青壮猝然闯入满脸烦躁:
“团长!”
见状,丁伟心头一沉询问道:
“前沿情况怎么样?”
“”鬼子……鬼子的攻势太猛了!尤其是这半个小时以来活生生像条疯狗一样,向我前沿阵地发起五、六次冲锋!掩护火力也特别猛,都是迫击炮、甚至中口径的步兵炮!其中一支骑兵部队,甚至都冲出前沿的火力范围,亏得您提前在二线部署了一支特务连,但我团的伤亡也非常大,好在阵地还在我们手里!可……“
行言至此,青壮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丁伟明白没说出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鬼子这是要跟我们玩命了!看来,他们已经接到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增援欣州城!”
“团长!咱们现在这么硬顶肯定不是办法!欣州城墙高城深,鬼子又是摆明了要守住那里!这种情况下,只怕金大队长率部撤离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家大业大跌倒跟头还能再来,可我们扛不住啊!”
闻言,丁伟径直摆摆手:
“不可能!我非常了解老五这个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算师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敢把师长打晕,等达到心里的预期后,才会提头给他老人家谢罪!鬼子撤,他都不可能撤!而且,前敌总指也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增援!言外之意,除非全团打光,否则鬼子别想踏出我们防区半步!”
“道理是这样!前沿打的越凶,越说明我们阻敌增援的必要性!但,还是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总不能真的坐视全团拼光吧!”
这个青壮是新一团草创时期参军入伍的,后被丁伟慧眼识珠一手扶植起来,因此对部队感情极深。
听罢,丁伟眉头一皱埋头思忖片刻,旋即将他领到墙面上一幅更大的地图:
“你看!这里就是我们的防区,其中隘口、桥梁、制高点大概二十几处!这样,你调县大队、区小队及民兵沿公路线及交通要地两侧埋设地雷;
第二,一、二营以班、排为基准,在防区制高点、公路、要隘四周设伏发动麻雀战,节节抗击!不求歼敌,只要能迟缓鬼子的前进速度即可!
第三……”
说到这儿,丁伟迟滞一下,面向欣州城的方向喃喃自语着:
“老五!全军安危系在你一人之手了!”
旋即,眼神闪过一丝决绝,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地图上:
“第三,炸掉隘口、桥梁!烧掉鬼子进军路线沿途所有粮食!”
听罢,青壮顿时满脸错愕着:
“啊?团长,你把桥炸了我们怎么办?”
“情况紧急,执行命令重要炸了再说!要是老子能活到老五拿下欣州那一刻,我他妈让他给我盖一百个、一千个!”
“那……那也不用烧粮食啊!这青黄不接的季节,粮食本来就不够!”
“不烧不行!鬼子本就来的匆忙,随行最多就带了一天的粮食,你看外面天都黑了!估计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咱团面前这两支倭军即便强行突破防区,赶到欣州至少也要两天!再经此一役后,肯定人困马乏要找粮食!否则!没等他到地方,人先饿死了!”
“这…………”
不等对方开口,丁伟继续部署战略部署:
“第四,三营、特务连、重火力排及团部机关,总之所有能拉上战场的,连炊事班都算上,守在防区入口一旦有后续增援部队,坚决予以阻击!总之原则就一个!守住,给老五征取时间!”
说罢,兀自拔出手枪,面朝团部一众参谋、通讯员、警卫等:
“带把是爷们的,和我杀鬼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