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警早就离开了,法庭外的过道内,只有他们三人。安风穿着朴素休闲装、素面朝天,薄靳川则是穿着高定的精致西服,发型也一丝不苟。
即便如此,两人剑拔弩张地对立而站,女人的气势也丝毫不输男人。
“你就像那种怎么都达不成心里偏执认定的事实的小孩儿,只能靠着叭叭几句来宣泄自己的不悦。”
安风双手插兜,再靠近薄靳川一步,毫不留情地把话说绝了。
“之前不是还说会很努力地学着信任我,现在呢?信任破产、无能狂怒,薄靳川你反复横跳的样子,幼稚得让我发笑。”
“我是真煞笔了,才会想着和你暂停离婚官司,还想着合作。”
安风说话跟骂人没区别,但是她在骂的不仅仅是薄靳川,更是她自己。
薄靳川静静看着她,心里情绪很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气愤,安风见他跟堵墙似的挡住自己的去路,深呼吸说:“你要说什么赶紧说,不说就闪开,好狗不挡……”
话还没说完,薄靳川就一把扼住了她的手,把她想侧身绕开他走的路都堵死了。
“说我无能狂怒,那你呢?骂个不停,不是因为被我揭穿了心思而愤怒吗?”
安风皱眉,眼里一半是震惊、一半是觉得荒谬。
“揭穿心思?薄靳川,你该不会说的是你提供的那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吧?”
薄靳川抿唇不语,只是眼神始终带着质问。
安风都气笑了:“今天非要说清楚是吧?好,找个吃饭的地方,我和你一点点掰扯清楚。”
安风抬手招来钱宝珠,让她去订餐厅。
就这样,薄靳川还怕安风跑了似的,始终堵在路中间,不让出一点路来。
很快,餐厅订好了,安风让薄靳川跟着她上了钱宝珠的车。
一辆宽敞的suv,四个人坐着都不拥挤。
安风在副驾闭眼休息,钱宝珠开车,后面是板着脸的薄靳川还有用手机办公的薄承。
车厢里很安静,很快车子停在了私密性很高的一家会员制私房菜餐厅。
薄靳川和薄承走在两个女人后面,就像保镖似的,全程黑脸、不苟言笑。
钱宝珠小碎步跟在大步流星的安风身边,小声道:“安总,你干嘛还要请他吃饭,他这种有大病的男人,我们应该有多远离多远!”
安风撇撇唇:“主要是我饿了。反正也不差这点饭钱,就当请他吃散伙饭了。”
钱宝珠嘟嘴,嘴角都要垂到地上了。
最好真的是散伙饭。
薄靳川在她这里的好感分已经扣完了。
她手机里就连安风和薄靳川拍的那些代言照片,她都把薄靳川全部裁掉了。只留下她安姐独美!
之前在梧桐国的时候,还有安风回来养伤的时候,钱宝珠甚至觉得薄靳川配她安姐还是很好的。
有颜有钱有实力,最重要是,她安姐曾经也很喜欢!
如果薄靳川真的能像薄溪溪说的那样,坚持改好,变得体贴安风、心疼安风,钱宝珠是真的会跟着薄溪溪一起助攻两人,让他们别离了。
但果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从安风被警察带走,她一直联系不上国外的薄靳川开始,她就觉得这事儿开始不对了……
席间,安风安安静静吃饭,薄靳川却连筷子都不动一下,只看着安风。
见安风吃得差不多了,他才给薄承一个眼神,让他先出去。
安风见状浅浅叹气,也挥退了钱宝珠。
包厢内只剩两人隔着大圆桌对望。
安风摸出烟盒,问薄靳川:“要么?”
薄靳川摇摇头,她便自己点上一根。
吞云吐雾间,安风开口了。
“法庭上,我的辩护律师说你提供的那个证据,我从来没见过……这不是他的辩护手法,而是事实。”
薄靳川闻言冷呵一声:“我不至于蠢到这种东西的真假都不分。”
那份欧洲黑市的“交易榜单”,不仅仅只是有安风求购那个矿物原料的信息。
他在黑市老大的办公室里翻到这份榜单的相关文件上,还有求购者的信息,以及用于支付货款的资产证明。
因为矿物原料的稀缺,黑市都没办法定价,所以安风是准备用一件古董藏品去换的。
那个明前的青花瓷花瓶,是一个慈善晚宴上,他捐赠拍卖的。
安风那时候还在大张旗鼓的追他,所以一掷千金拍了那个花瓶!
世间仅此一个,他怎么会认错!?
只是那一份相关文件,他没能抢到带回来而已,不然真的就是实锤安风有犯罪动机了。
安风不知道这些,只回忆着相关的事说给他听:“很早的时候,我画过一副油画,颜料是老师送我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