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陷入了死寂。
赵澜尊看着眼前笑的没心没肺的女人,双眼像是冬日里的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着随时会把人绞碎的暴风雪。
围绕在他周身的气压低沉的恐怖。
连拿着高尔夫球杆蹦跶个不停的江可音都噤声了,没敢去应林素语的话。
这两个人……真的只是要离婚吗?
为什么他们现在像是要抱着对方一起炸死似的。
林素语飞扬的嘴角,在他的注视下变的僵硬,最后无法克制的往下坠。
当笑意再也留不住的时候,她换上了跟他同样冷酷的表情,“离啊,鬼他妈要你跟继续过下去。”
赵澜尊摔门而去。
没有表态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所有人都被那仿佛要把门拆了似的“砰——”的一声巨响,给震的灵魂出窍了一瞬。
两位警察看着一屋子的人,心也累了。
从接警到现在,分别发生了指控谋杀,婚内三角恋,打群架,两个女人撕逼,以及现在夫妻要离婚……
他们觉得,也许让居委会大妈来会更好。
墨芜歌还跪在地上哭,她边抚着自己肿的不成样子的脸,一边露出了胜利的笑意。
昨晚她赢了,现在她又赢了。
“把她给我扔出去。”林素语指着墨芜歌。
“我自己走。”墨芜歌从地上站起来,她没有往外走,反而往林素语床边走近一步,“谢谢你让我知道,澜尊原来这么在乎我,而你在他心里一文不值。这次的测试,我非常满意。”
说完,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整理好自己散乱的头发,笑意盈盈的走出去了。
丝毫没有刚才狂扇自己巴掌时的悲惨。
洛君泽忍不住评价,“这女人真可怕……”
江可音鄙夷的冷笑,“不可怕能游走在权贵的床榻上,还把每个人都哄的服服帖帖?就是个成了精的婊子!”
林素语沉默不语。
她心里很清楚,不管她多么恶毒刻薄,把墨芜歌摁在地上羞辱踩踏,依然还是她输了。
从赵澜尊选择先救墨芜歌开始,这就是一场注定的败局……
可笑的是,她张牙舞爪,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自己烧起来的疯狂怒火都源自于他。
根源竟是她无法接受他没先救她……
因为她很难受。
难受的只有像刚才那样没有头脑的攻击人,只有那样,她才好受一点。
“抱歉……”
她无力的对警察说。
两个警察劝了她几句,跟老公再好好谈谈之类的场面话,就当是处理完毕,离开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吐亮。
淡金色晨光从大幅的落地窗里扑洒进来,照耀的人心神恍惚。
林素语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大片的绿地,尽头的森林,那不大的湖泊掩映在阳光还照射不到的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可音,我要去吃早餐。”
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江可音跟洛君泽只好陪她出院。
赵澜尊在休息室里听到张延齐来汇报,说林素语已经离开疗养院了。
他指尖夹着烟,如画的眉眼被烟雾笼罩,看不出情绪。
半晌,烟被摁灭,起身去了墨芜歌的房间。
墨芜歌正哼着歌拿冰块敷脸。
看到赵澜尊的面色,似乎是预料到什么似的,眼圈说红就红的掉出眼泪来,“澜尊,我错了,我不该拉着她打这样的赌,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吧。”
她口吻中满是乞求。
她抬着肿的吓人的脸让他打。
赵澜尊神情冷寂,盯了她许久许久,久到墨芜歌都心慌心虚,坐立不安。
“澜尊……”
寒冽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你应该清楚,这些年我为什么会照顾你,是因为我答应过你哥哥,让你好好活下去。”
墨芜歌红着眼眶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墨芜哥,这些年,对你,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墨芜歌扑在他脚边,趴在他的腿上哭,“澜尊,你不能不管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去招惹林素语了,看在我哥哥的份上,你原谅我这次好吗?“
赵澜尊低头看她,“你告诉我,到底是她自己跳的还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是她自己跳的!我怎么可能强迫的了她!”
“真的?”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我不得好死!”墨芜歌把谎言说的无比坚定,“她输了赌约,故意溺水,好咬我一口。我已经跟她道歉,她说的我也都做了,还不能解气的话,让她把我推进湖里,让我去死吧!”
说到最后她委屈不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