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国师跟着嘉嘉潜入琛王府,见床边的人面容极为熟悉,他起初并没有将那人跟侍童联系在一起。
侍童已经不告而别约莫有一年时间,他起初也派人去寻找过,但并没有找到,之后又因为阿姐和部落的事,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那人的面容同侍童眉眼相似,那人更像是长大后的侍童,他还是这两日被关在客栈中才想起这事。
思前想后决定将这件事告予嘉嘉。
不过他并不知道那人的来历,甚至记不清自己为何会收他为侍童。
当国师从楠木松清手上拿到嘉嘉第二张纸条,看完里面的内容后,面色严峻。
纠结再三决定按嘉嘉信中所说去办事。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小把头发,有长有短。
国师手中攥着那把头发,目光微凝,陷入思索。
这头发瞧着长短也不像是公主的,公主是从哪儿薅的?
公主说这几日同南宁国皇上在一起,难不成这些头发是南宁国皇上的?
国师摇头撇去脑中奇怪的思绪。
去跟安王的暗哨会面之后径直出城。
彼时,夜色渐黑,身后的城门也缓缓关闭。
清亮的月亮缓缓被云层遮蔽,一阵风刮来将国师的衣袂吹起。
当月光再次洒落之际,立在官道上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只剩下夜空中那乘着月色翱翔的鹰隼。
——
“还有十个故事,你可别耍赖。”
少年天子穿着便服坐在书案前,烛火轻摇将他的面容映出一种雌雄莫辨的气质。
那如绸带般丝滑光亮的墨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将人衬得越发地平和。
嘉嘉不紧不慢咬着碗中切碎的苹果,“知道了知道了,不会骗你的。”
哼,不就是几根头发吗,她还犯不着为了几根头发不守承诺。
嘉嘉在心底默默吐槽着。
“我今天想听点不一样的,有没有关于国仇家恨的故事?”楠木长柏的指尖不紧不慢点在桌面。
“有,等我吃饱了就跟你讲。”
“你吃饱做什么?你这吃饱也不长个,还吃这么多,宋国不是很穷吗?真的养得起你这个如饕餮般的胃口?”
嘉嘉心中咯噔了一下,以为面前人类看透了她的身份,听完后才缓缓松了口气,“又不是让你养,哼。”
雪白的兔子脑袋几乎有一半都埋进那瓷碗中,兔子脑袋上那两只漂亮的耳朵随着她咀嚼的动作一晃一晃地,令楠木长柏指尖有些发痒,想动手,他也确实伸出手了。
“你抓我耳朵做什么?”嘉嘉不满地将耳朵抽回来。
“想抓便抓了。”
殿外太监悄然进殿,楠木长柏瞬间噤声。
“皇上,该沐浴了。”
“朕知道了。”楠木长柏点头。
指尖落在小兔身上轻点两下,似乎在说他去去就回。
寝宫内只剩下嘉嘉咀嚼苹果的细微声响,以及晚风拂过灯笼碰撞到屋檐的声音。
“奴才见过大人。”
“陛下在吗?”
“陛下去偏殿沐浴了。”
“本官去里面等陛下。”
嘉嘉耳朵微动,抬起脑袋寻找声源。
来人身着一身暗红色衣裳,身形娇小纤长,是名女子。
随着来人的靠近,嘉嘉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流殇。
许久未见啊。
见流殇的身体挺健康的,嘉嘉便放心了。
她可是答应了国师要还给国师一个完完全全健健康康的云竺呢。
流殇先是在寝殿内环视一周,没见着任何异样,转身走去最近的凳子坐下。
坐下之后她没有任何的动作,整个人坐得板正,神情寡淡,似乎没有任何事能引起她的注意。
许是嘉嘉注视着她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流殇的目光朝着书案看去,很快便看见那掩映在笔架后的雪白影子。
完蛋,被发现了。
见流殇朝她而来,嘉嘉下意思想跑。
轻而易举将被抓住了。
“这兔子是哪来的?”
门外的太监回道:“这是王爷送给陛下的,陛下很是喜欢。”
琛王爷自然不会做这种无用之事,流殇又问,“皇上提出的?”
太监恭敬垂首,“是陛下提出的。”
流殇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挣扎不已的白兔。
“就这么讨厌我?”
这话是她对兔子说的。
太监起初一怔,而后反应过来说的是兔子,“大人有所不知,这兔子脾气古怪得很,别人抱就折腾,唯有陛下抱着才乖巧。”
嘉嘉挣扎着,殷红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