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古董店开门了,洛白带着洛云来了。
不同于鹤卿晚的看不明朗,钟离玉琊一眼就看出来了洛云的不凡之处。
“尚芃,灵筠子。”他淡淡开口,“就当做他的字和号。”
洛白一听,顿时乐了,“昨天小姐已经看过了,老爷,您和小姐给小云取的字和号一模一样。”
晚晚也看出来了此子的不凡?
钟离玉琊有些讶异,鹤卿晚比他想的还要灵气的多。
“嗯,我们心有灵犀。”钟离玉琊疏离的表情带了些亲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在里面一堆手串里挑挑拣拣出了一串递给了洛云。
后又看向洛白,“他一生都不会娶妻有子嗣,不要逼迫他。”
洛白苦着一张脸,他们老洛家这是要断根了,唉,但为了洛云,认了。
“你也不用伤心,他虽无妻无子,但会收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只是这两个徒弟……”
钟离玉琊顿了顿,没再开口。
他要怎么说,大徒弟欺师灭祖,小徒弟世界女主。
啧,点到为止,等事情发生了再让这小屁孩烦恼去吧。
“这两个徒弟……”洛白复述着钟离玉琊的话,眼神里满是急切。
“两个徒弟都是人中龙凤,日后会如何,全看他怎么教育了。”钟离玉琊摇摇头,不再多言。
他掏出几本有点年头的书放在桌上,“小白,这些我之前教过你,你教一下他吧。”
洛白看看那几本书,都是他刚来这店时学的东西,和风水玄学有关的。
只是他对这方面没有天赋,十八年来也只是明白了个大概。
就他这半调子的水平也能教人?
洛白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
“每个人的天赋不同。”钟离玉琊意有所指。
洛白悟了,立刻拉着洛云恭恭敬敬的对钟离玉琊躬了躬身。
如此这般的又过了四年多。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鹤卿晚穿着件米白色带蕾丝花边的洋裙打算出门逛街,结果刚迈出门槛就被洛白拦住了。
“外面的学生在游行示威。”洛白叹息一声,解释起了事情的原委。
鹤卿晚面无表情,她自知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一直没办法共情这种事情,但听到洛白讲述中那些风光正茂的少年人为了国家而勇敢站出来时,还是有些意动。
“是哪所学校的学生?”她问了句。
洛白应声,“交大的。”
“倒是勇敢。”鹤卿晚说了这句后就转身上了楼,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骚乱。
她记得钟离玉琊的话,五年时间,现在已经过去四年多了,至多再等一年,她就可以换新地图了。
外面的骚乱没有持续太久,警察站成一行,组成了人墙,将示威的学生与市民隔离开来。
示威的示威,走路的走路,开车的开车,倒也是相安无事。
不过都是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
很快政/府就会出手逮捕这些学生了。
鹤卿晚走到旁边的电话旁,拨了几个号码后拿起听筒。
“哥哥,嗯,就是有关学生示威这件事,嗯,我知道了。”
鹤卿晚挂断了电话。
既然她有些动容,那就尽她所能的保护这些学生吧。
钟离玉琊在沪市地位不低,人脉甚广,保下这数十名学生,完全没有问题。
这件事过后,鹤卿晚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直到1949年,那个特殊的日子来临。
钟离玉琊把这家西洋古董铺子留给洛白,又嘱咐了他几句后就带着鹤卿晚去了京市。
他在那里已经置办好了居所,是个五进的四合院,据说之前是个公主府还是王爷府来着。
古董铺子也置办了,就在古玩市场,装修的古色古香,和沪市那个铺子不同,这个铺子没有和居所挨着,虽说也有后院和二楼,还能住人,但条件着实比不上沪市那个。
毕竟这个铺子是在古玩市场里。
店名依旧叫「浮生」,与沪市古董店不同的是,开在京市的这个里面还挂了些字画,隔出了一间茶室。
钟离玉琊与鹤卿晚面对面坐着下棋,“这间铺子开不长久。”
他神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怎么这么说?”
鹤卿晚在一处下了棋子,把钟离玉琊逼入了死局。
“新的政策要来了。”钟离玉琊依旧是那样一副不慌不忙的平淡样子,他在另一处下了棋子,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破了鹤卿晚的局。
听到这,鹤卿晚也就没再多问,她甚感无趣的打乱了棋盘,抚开棋子趴在棋盘上看着窗外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