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严文耀的门成了那副样子,许柔娘震惊极了,赶忙问:“文灼,你大哥怎么样?”
严文灼朝屋里瞥了一眼,“他一点事都没有。”
“这门?”
“他踢的。”
许柔娘赶忙抱着如意走向窗口。
屋内,严文耀正坐在桌旁,可是看起来却诡异极了。
他似乎念叨着什么,但许柔娘听不清,就见他念叨几句,然后正襟危坐,又念叨,坐姿歪歪斜斜,后站起,躺下,却一直是这种状态。
自打如意百岁宴,严文耀撞了头,就一直是这样。
许柔娘满面担忧。
【哦?】
【哦!原来是酱紫。】
【沃勒个去!】
许柔娘竖起了耳朵。
屋内,严文耀突然朝门口冲来,然而他走着走着,右腿向前,左腿却忽然不听使唤,站在原地死活不动。
他的右手去掐左腿,左手去掐右手,就这样,他自己跟自己打起架来,哐当一声跌倒了。
“文灼!”许柔娘疾呼。
与此同时,如意突然啊地喊了一声。
严文灼赶来的时候,严文耀已经倒地停止动作,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右眼凶神恶煞,他的左眼满是关切。
他的右脸狰狞可怖,左脸深沉悲切。
“娘,别过来!”
“你放开朕!”
严文耀像是多重人格一样。
区别是多重人格不可能同时出现。
这情形确实可怖,许柔娘和严文灼严阵以待,精神紧绷。
可如意却嘬着手指咯咯咯笑了。
【还以为你走了呢。】
【原来是个回不去的可怜虫!】
严文耀忽然朝如意看来。
一只眼担忧,一只眼发狠。
【看什么看?】
【再看沃把你眼睛挖出来!】
【略略略!】
许柔娘庆幸如意只是在心里吐槽,生怕她激怒了癫狂的严文耀。
可她并不知道,严文耀也能听到如意的心声,连带着,那个“朕朕朕鬼”也听到了。
属于严文耀的那一边疯狂担心,怕自己的另一边伤到如意,于是拼命用力按着自己的另一边。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另一边竟然没像往常一样发癫,而是静了下来。
压迫感,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袭来。
夏焱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这么强大的压迫感。
【喂,可怜鬼!】
【回不去了吧?】
【那还不放老实?】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严文耀凶恶的声音响起。
因为他被压着,众人没看见他的目光正看向如意,都当他是疯言疯语。
【竟然还凶巴巴的?】
【哼!】
如意奶凶奶凶的心声响起,随着那软糯糯的一声“哼”,严文耀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的右半边身体一点力气都没了。
【你老实待着!】
【等沃想个法子解决你!】
【可怜死了,沃怎么连个小鬼收拾不了!】
【呜呜呜!】
如意转头,趴在许柔娘肩膀上,郁闷着使劲嘬手指。
屋内屋外,静悄悄一片。
严文耀喘了许久,才敢松开压着自己右半边的手,抬头声音低沉:“娘……”
许柔娘一抖。
三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严文耀喊娘。
“我……”只一个字,蕴含了严文耀心中的百感交集。
“文灼!快去扶你大哥!”许柔娘低呼着,把如意交给了喜鹊。
两人急忙去搀扶,这才发现,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严文耀瘫了。
他的右半边身体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连小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许柔娘抹了下眼角,宽慰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严文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只有他自己知道,夏焱还在。
所幸,从前严文耀被死死压制,现在好像反了过来,是碾压性的压制。
“那是……妹妹吗?”严文灼看向被抱着站在远处的如意。
严文灼接话:“你好好歇着吧!”
他可不清楚严文耀是什么情况,担心他再次发狂伤到如意。
严文耀深沉地看向他,用左手拉住了他的手,“文灼,这几年辛苦你了。”
严文灼嫌弃抽手,瞥他一眼,“大男人说的什么娘们话?你人模人样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严文耀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