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高顺心循声来到内院门外。
高家一直不富裕,住的是小两进的院子,高顺心住外院,许遗珠住内院。
此时,内院里有动静。
这动静让高顺心平静的内心躁动起来,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已经暗示过许遗珠,让她避嫌,她怎么还把严顺给招到家里来了?
他有种想杀了严顺的冲动,但不知怎的,他的脑子很快就自己平静下来,塞满了想去念书的想法。
罢了,他不能因为这些影响自己的前途,明年,他必须得一鸣惊人,再不能耽误了。
翌日,许遗珠给许柔娘发出了请柬,邀她一家吃午饭。
路上,喜鹊叽叽喳喳道:“姑奶奶,您听说了吗?昨天城里出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坏姨姨被抢劫了?】
如意八卦的小脑袋已经转了过来。
许柔娘也跟着吃瓜。
“昨天出人命了!是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父母做工晚归,一进院门,就看见家里的大黄狗倒在血泊里,满身都是伤!”
“那狗被人用火烧,用绳子勒,用刀割,哎哟哟,惨不忍睹呐,血流遍地呐!”
“这父母感觉不对,赶紧回屋,就见自家女儿被人给……给……哎呀我说不出口!”
“关键是不止被那个,还不止一个人,那些人还掐她,咬她,打他,划她……”
听她越说越细节,许柔娘赶紧道:“快别说了!真是太吓人了,这都是些什么人?竟然这么残忍!”
喜鹊一脸苦大仇深,“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啊,不光是我,全城百姓都想知道,就是不知道,曹国老忙着找那帮土匪,顾不顾得上管这事……”
此时,宣平侯府。
刚散朝归来的宣平侯垂头丧气,如同霜打的茄子。
“侯爷……”侯夫人只是端了杯热茶给他,什么都没说。
宣平侯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一叹。
良久,茶已凉,却分毫未动。
宣平侯开口,声音沙哑苍老:“玲琅,想法子把宝齐送走吧。”
侯夫人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很平静道:“曹国老要动手了?”
“云海山土匪一事,本就不是我的指责范围。昨日那桩案子,他又逼着我立下军令状,半月破案。否则,提头去见。”宣平侯握住了侯夫人的手,语气很平静,“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容不下周家了。”
“我这就去安排。”
语气平静,却透着悲凉。
宣平侯府已经是最后一代,可曹国老,连最后的几年都不肯等……
此时,许柔娘也已经得知这个消息。
当然是听到了如意的心声。
【小姐姐好可捻……】
【善婆婆和老北鼻更可捻……】
【这案子他们查不出的,证据都被破坏啦!】
【老北鼻的脑袋保不住了,整个侯府都要被扣上大帽子论斩啦!】
【嘤嘤嘤,我可怜的老北鼻!】
许柔娘心中无比怅然。
她根本没心思去应付许遗珠的饭局,只想去安抚侯夫人。
可马车已经到了酒肆门外,严顺着急地喊她进去。
虽然许柔娘已经对严顺死心,但……
【不蒸馒头争口气啊!】
如意奶呼呼的声音传来,许柔娘轻轻一笑,跟着走进了酒肆。
这酒肆虽在城中,但地方有点偏,很清静。
严顺脚步匆匆,神色焦急,看起来许柔娘给他们造成的麻烦还没解除。
今天,许遗珠是一个人来的。
“瞧瞧这一家人,真是和乐融融!”许遗珠的笑中带着阴阳怪气。
许柔娘也不甘示弱,“其实姐姐还年轻,要是想改嫁,也不是不行。何必空羡慕我们。”
“妹妹还是那么调皮!”许遗珠噗嗤一笑,“你大概忘了,我可是要立贞节牌坊的人。咱们女人呀,这辈子不就是为了夫君儿女活着嘛,我呀,只求我家顺心能功成名就。”
说完,她莞尔一笑,“来吧,入席吧。”
她倒是从容淡定,却把严顺急得不行,他真想支开许柔娘,单独跟许遗珠说话。
从昨晚分开到现在,他都还没见过许遗珠呢。
可许遗珠好像故意似的,非但没支开许柔娘,还对严顺道:“妹婿,这酒肆有个池塘,里面养着很多鱼,你带孩子们去看看吧,可有意思了。”
她的话,严顺不敢不听,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屋内只余两人。
许遗珠斟酒两杯。
“妹妹,说起来,咱们姐妹两个有好几年没一起喝过酒了?”许遗珠举着酒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