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想去后花园玩。
”王菲仰首眨巴着大眼睛、扯着袁冰的衣角。
见状,袁冰捏捏王菲的小脸蛋:
“好好好!走吧!”
后楼和后宅是县令家眷的起居之所,是不允许县衙的其他任何人进入的,目前就只有两名丫鬟,适才县丞引路时就曾经回避而不入。
而且,后宅内还有个后门,一门两扇,可以由后花园西北角直通外界。
后宅中无论丫鬟杂役,都得是县令本人的亲信之人方可,但也不可随意出入正堂。
穿过名为【怡园】的月亮门,小王菲立刻撒开了袁冰飞奔而去。
后园虽然不见得有多大,但是花厅、假山、池湖、亭、台、水阁,花草竹木竟然是样样皆有,小王菲此时便与一只蝴蝶正嬉戏在花间草畔。
乍见此景,袁冰面现暖意,心中却是感慨: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竟然是一座县衙。
师爷赵德谷再次成为了县衙的师爷;胡适与他带来的总共一十二人精壮老兵则成为了县尉和衙役。
要将这样一座有着三千八百多户、人口一万四千多人的郡县治理好,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看到石头村的村民还生活在那样的简陋环境之下,更让袁冰觉得肩上似有千斤重担。
不过,人、这个物种很奇怪,往往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不断出现的困难总是会促进人的再次成长和进步。
袁冰此刻心中所升腾而起的抱负,不敢说是雄心万丈,做好一县之长的高度还是绰绰有余的。
……
这一日,袁冰正在书房观书阅卷,忽然听得“咚咚”声响,正待招人询问、却见师爷赵德谷窜进书房:
“明府,有人告状啦!”
闻言,袁冰瞠目,本以为此地民风淳朴,几日来一直相安无事,待查阅完相关案卷、便准备实地走访四乡八里探访民情,却没想到还是有官司纠纷,无奈只得起身更衣。
要说这穿衣还真的是麻烦,首先,自己头发还短,无法结髻,所幸戴的是黑漆细纱冠,完全能够遮得住,虽然还是透着亮,倒也无伤大雅;
内里白色中衣右衽后系于肋下,腰间缠一缎带,再裹上同样右衽的浅绿色敞袖深衣官袍,最后在腰间辅以一条镶银革带,才算是大功告成。
袁冰直愣愣的站着已然是满头大汗,无法言说,两名丫鬟前后忙碌的更是不亦乐乎。
袁冰来到大堂,瞅了一眼后墙上色彩鲜艳的日出海水图,随即坐在桌案后、目视前方,倒也有些威仪。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堂外竟然围着众多百姓,少说也有五十余人,男女老幼皆有,袁冰不禁心中还是泛起了嘀咕。
所幸师爷赵德谷正站在自己身旁,胡适杵在案前右侧,昂首挺胸、手按腰刀,怒目而视着堂下两人;
而堂下那两个汉子一左一右、便应该是此案的被告与原告了;
一名衙役拎着一吊猪肉站在案前左首,其余众衙役、文书等人各列堂下两侧,表情肃然。
赵德谷扯扯袁冰衣袖,袁冰明白:要先拍惊堂木,“啪”,袁冰没想到这惊堂木拍在桌案上竟然如此清脆响亮,倒是还把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不过堂下二人已然在这一惊之下、慌忙跪在了地上,师爷赵德谷叙述了一遍案情,大概意思简单来说就是:
二人都自称是一块猪肉的主人,争论无果只得交由县令判罚。
而且,据师爷赵德谷耳语所云:
两人都有家室,原告之人游手好闲、整日里无所事事;
而被告之人则种着十余亩田地、勤勤恳恳,是出了名的老实人。
“哈哈哈哈哈……”
袁冰闻言瞅着那吊猪肉大笑,惊得众人是面面相觑。
众人却不知袁冰一来笑得是:
这种民间纠纷也能叫做案子么?还需要县令亲自断案?
二来,此案怎么越想越是滑稽呢?难道,这就是社会底层小民的生活常态吗!
不过也难怪,猪肉市价不低,那一吊猪肉少说也得有五斤,对于底层小民来说、确实不是一般物品。
“胡县尉。”
“属下在。”
“用你的腰刀将其一分为二,让他们两人各领一半速速离去吧!”
“啊!”胡适瞠目,既惊讶于袁冰竟然如此荒唐断案、草而了之;
又感叹于自己如同性命一般珍惜的宝贝腰刀却要用来切猪肉?
围观的百姓也早已经喧闹起来,指指点点不说,还夹杂着轻声咒骂和耻笑。
待胡适腰刀斩下,堂下二人站起身来,各自接过半块猪肉,只得无奈摇头苦笑、行礼转身离去。
袁冰却并没有宣布退堂,而是招来胡适耳语数句、直至其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