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来她们都不露声色的望着我,打量着我,审视着我,仿佛我就是那蒙上了泥巴的狗头金,她们想扒开泥巴,看看我到底金成什么样。
沈青临不顾主座上的皇上和皇后青着一张脸,把曹公公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自己也撩起衣袍跪地,拱手道:“父皇母后,姜回虽然是儿臣的妾,连个如夫人的身份都没有。”
“但她出身镇国亲王府,无论是外面的规矩,还是宫廷里的规矩,都有专人教她,她不是不懂规矩之人。”
“可今天这个阉人,顶着父皇和母后的名头,竟然说姜回不懂规矩,在外面对她动私刑,教她规矩,还请父皇母后为儿臣和姜回做主,惩治这个越俎代庖,毫无规矩可言的阉人!”
曹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年龄大了放在皇后这里的,连皇后都要给他三分颜面,把他当成一个人物供着,有专门的太监宫女伺候着他。
沈青临今日不光打了他,还向皇上皇后告状。
顶着一张红肿脸的曹公公,立马俯地哭泣喊冤:“皇上皇后,奴才冤枉,是姜回那个丫头不懂事,立在门口,都不跪地候着,奴才才上前提醒……”
我跪在了沈青临身旁,轻声打断曹公公的话:“是,您的提醒方式,就是从我的背后,抬起脚踢我的腿窝,把我踢跪在地,借皇上皇后之名,说我不懂规矩,踹我的小腿肚子!”
“总共十八下,你还说,踹断我一条腿,我这一辈子就不用站了,直接跪着。”
“你还说,我只是三皇子最卑贱的妾室,你就算在宫廷里杀了我,把我剁了,也没有人管我的死活。”
“你让我好好跪着,好好给你踹,免得你不高兴,把我给弄死,也没人拿你怎么着。”
曹公公扭头望我,浑浊的双眼迸裂出巨大的愤怒:“你胡说八道,是你自己寻死,关咱家什么事儿?”
“咱家只是看你没有规矩,教你规矩。”
我把视线一移看向主座上的皇上和皇后:“皇上皇后娘娘,我昨日刚成婚,今日就要寻死,还在皇后皇上面前寻死,这说出去谁相信?”
“没人相信对吧,既然没人相信我为什么寻死,那肯定是有人逼的,逼得我迫不得已,想用死的方式,来引起皇上皇后娘娘救我!”
“你血口喷人……”
我打断曹公公,撂出杀手锏:“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血口喷人?”
“更何况,你打骂我,我有人证,恳请皇上,宣外面的凤九负凤大人,他可以证明曹公公越俎代庖打骂于我!”
皇上在主座之上没有说话,眼神沉沉的望着我,就跟思量着怎么把我弄死,大卸八块,还不沾一身血。
皇后见皇上不说话,顶着一国之母,贤良淑德老好人的姿态:“曹公公年龄大,脑子不好使了,想来是有什么误会。”
“曹公公,还不赶紧的向三皇子的妾室认罪……”
“道歉”两个字皇后还没说出来,凤九负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臣,凤九负,求见皇上皇后娘娘!”
凤九负皇上的心腹,皇上重视他,可以让他随意出入宫廷,无论他在哪里,都可以来寻他。
对他的此等恩宠,我爹近年才有,而他一入官场就有,这就是世家公子和泥腿子出身的区别。
在皇上的眼里,我爹用了二十多年才让他看到忠心耿耿,凤九负破格为大理寺卿也只是一瞬间,且从不怀疑他的忠心。
皇上沉着的脸,稍缓,看我的眼神依旧犀利:“进来吧!”
凤九负走了进来,一身暗红色的官服,让他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清冷。
在场的妃嫔们拿着帕子掩着嘴,偷偷的望着他,打量着他,为他的风范折服。
他走进来没有跪地,而是拱手对皇上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上手微微一抬:“爱卿免礼,不只爱卿求见朕所谓何事?”
凤九负站直身体,手一指脸颊红肿如馒头的曹公公:“回禀皇上,臣求见皇上,是禀报前些日子,抄了文华殿大学士的家,所得三十万两事情,看见了这位老公公,欺辱打骂三皇子刚娶的妾室姜回,并说是替皇上皇后打骂姜回!”
“姜回被他羞辱,企图撞柱,被臣救下,臣身为大理寺卿,精通大晋律法,这位老公公所言所行,实属越俎代庖,眼中无帝后,还请皇上皇后重重责罚此等阉人,以免阉人祸乱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