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羊脂白玉手串乃是天清往昔所得,虽不明其来历,但众弟子皆知他极其珍视此手串。
玄妙一个闪身,仿若流云般须臾间来到苏沫沫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问道:“你这手串是打哪来的?”
苏沫沫登时怔住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极大,盯着手腕上的手串,惊愕道:“这……这,我手上何时多出这么个手串啊!师父,我莫不是被鬼魂附身了吧!”
她惊惧的目光在玄妙与手串间来回游移,那茫然而真实的神情,并不似在扯谎。
“休得胡言,你师祖已然成仙。”
玄妙抓着苏沫沫的手腕,转瞬便察觉到她体内有两股真气。
“师兄,你快来看,沫沫体内似乎有龙象般若功。”
“什么?”凌虚赶忙上前,抓起苏沫沫的手腕,把了一下脉。
苏沫沫体内的确存有龙象般若功与无上天机心法,这两种内功心法皆属上乘功法,一者纯阳,一者纯阴,彼此冲突。
“看来确是师父所为,可这两种功法相互冲突得厉害,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啊!师父如此行事究竟是何意呢!”
凌虚眉头紧蹙,捋了捋胸前的一绺头发。
苏沫沫仰头一望,首次这般近距离地瞧见凌虚,那俊美的侧脸令她心跳骤然加速,不禁连呼吸都变得舒缓了起来。
未曾料到,在此处竟还能遇着如此俊逸的人!简直比那些小鲜肉好看太多了。
苏沫沫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向了凌虚的嘴唇,全然未意识到自己或许也面临着性命之忧。
玄华走下玉阶,朝发愣的苏沫沫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那只宽厚的大手在眼前晃动,苏沫沫的思绪才被打断,回过神来的她愣愣地退了出去。
待苏沫沫走出大殿,门轻轻合上,玄华才再次开口:“师兄,难道当真乃师父神游传授了风雷神剑?”
凌虚一脸忧虑地颔首:“极有可能,那风雷神剑虽是师父的绝学,但师父当年仅是将这套剑法镌刻在石碑上收录于藏书禁地。而那龙象般若功唯有师父会,当年正是由于我们修炼了无上天机心法,却未达九品圣魂之境,与那龙象般若功相互冲突带来的苦痛难以承受,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师父才未曾传授心法。”
“我玄天宗一门,虽是立于尘世的修仙门派,可众人皆知修仙亦是修丹,修丹即是为炼魂。修丹至至高境界方可炼魂,然丹分;一品元丹、二品灵丹、三品金丹、四品圣丹、五品天丹、六品魂丹、七品道魂、八品仙魂、九品圣魂。
圣魂难修,唯有身具星辰之力且天赋异禀者勤加修炼方可略有入圣魂道之势。那苏沫沫不过才区区三品金丹境界,师父怎就将风雷神剑与龙象般若功传予了她。”
玄华迷惑地抱怨着,双手叉腰,不停地来回踱步。
凌虚与玄妙却是忧心不已,他们的忧虑与修为和武学并无关联。二人都担忧苏沫沫恐有性命之虞。
苏沫沫并未犯错,文试位居首位,武试位列次席,然而凌虚决意仅将她列为第三名,并依此成绩向世间公布风云榜,同时将此榜通告天下武林。
这一届的风云会,妙华阁的人可谓出尽风头。溪峰山天机阁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忍气吞声。
往昔风云会结束后,依照规矩,前六甲能够获得下山历练的契机。一来是为了锤炼他们的心志,为修仙之旅修身养性,二来也是给天下武林豪杰一个登榜的机遇,同时也是为了探明玄天宗与武林之间的差距。
今年,凌虚却打破常例,让前十名弟子下山历练。
他让玄妙对苏沫沫观察了数日,发觉她的身躯并无异样。
于是,在出发的前一晚,他又暗中召见了苏沫沫与张君宝。
凌虚将龙国皇帝遗留的密诏交付给他们俩,并让他们手持自己的玉佩,设法寻觅五皇子沐云峥,将传位诏书亲手转交给他。
眼下朝堂局势不明,玄天宗不可对任何一方予以支持,要不然一旦卷入朝堂与江湖,恐怕祸福难料。
两人相视一眼,深吸一口气。须臾间便感觉责任深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仙山之下的江湖令苏沫沫心生憧憬,全然忽略了自身那一丝微妙的不适。
风云再起,朝堂动荡难安,江湖也再度掀起波澜。
伴随风云榜向世间公布,凌虚开启了护山结界,与诸位长老暂且关闭了瑶池幻境,众弟子也相继下山。
因肩负使命,张君宝和苏沫沫与其他师兄弟在山下便决定分兵几路前往武林大会。他们俩也可趁此机会将密诏归还沐帝修。
“我们都走了许久了,怎地还是这般荒凉啊!连个歇脚的地儿都没有。”
苏沫沫捶打着自己近乎报废的双腿,那股子小性子快要压制不住了。
张君宝虽年轻,却比苏沫沫更早拜玄妙为师;年少老成的他,称得上师兄这一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