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先去了阿公家里。
林家的除夕宴时间总是比较早，四点就开席。
沈幼恩在阿公家又是最放得开的，热热闹闹地过到了七点多天黑下来之后放烟火。
最近在北欧过就了极夜的日子，乍然回来，她竟还有点不习惯大白日。
要说在热和冷之间做选择，沈幼恩宁愿选择冷，毕竟冷了可以多裹几件衣服多贴几个暖宝宝，热了的话脱光了已经是极限，不能再给自己扒掉一层皮。
八点左右从阿公家回到自己家里。
葛尧在等着沈幼恩吃年夜饭。
父母去世后，沈幼恩的年夜饭一般就是吃两顿，阿公家一顿，回来后和葛尧又一顿。
犹记得父母去世后她们姐妹俩过的第一个春节，葛家每一房都想接姐妹俩一起过年。
沈幼恩知道比起葛家，阿公才是最心疼她的，她也知道阿公想让沈幼恩过去林家，不过阿公不希望因为林家造成沈幼恩和葛家越来越疏远，所以阿公没有提。
反倒是葛尧做主安排沈幼恩去林家。
沈幼恩想要葛尧一起去。
葛尧说她不去，说她刚刚当家，有很多礼数要周全。
沈幼恩以为葛尧是要接受大房老太太的邀请。
后来她才知道，那晚葛尧谢绝了葛家每一房的邀请。
葛尧的理由是她们姐妹俩都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后每一年都要这样，就应该开始习惯。
葛家的几位长辈都夸葛尧懂事，夸葛尧不愧是葛母亲自教导出来的，扛得住事儿。
至于沈幼恩去林家过年，被葛尧隐瞒了一下。怪不得葛尧安排沈幼恩去阿公那边的时候特地交待沈幼恩低调点。
那一年葛尧一个人在家里吃的年夜饭，沈幼恩心疼得要命，后面除夕就不在林家过夜了，到点就回来继续和葛尧也吃年夜饭。
去年的农历春节在一月份，今年的农历春节在二月份，去年沈幼恩差不多就是在春节期间跟葛尧争吵然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的，距离现在一年多了。
今年葛尧也没具体说什么安排，沈幼恩也没问，所以回家之前她也不确定她能不能见到葛尧。
事实上从阿公家酒足饭饱回来之后，沈幼恩还是见到了葛尧在等着她一起吃第二顿年夜饭。
“我还在猜你今年会不会在柯家过。”沈幼恩打趣。
“明年可能会。”葛尧从沙发里起身往餐桌走，落座的时候将两个红包递过。
沈幼恩狐疑：“怎么双份？”
葛尧说：“还有一份压岁钱是你姐夫给你的。”
沈幼恩说：“你夫妻俩给一份不就够了？”
“明年就不会让你占这个便宜了。”葛尧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也像是与她打趣的口吻跟沈幼恩讲话了。
其实这个“很久”也就一年，去年姐妹俩争执之后就没有了。
沈幼恩笑问：“连着几句话的意思，是指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完成婚礼？”
“具体还没定，还需要算日子。”葛尧习惯性给沈幼恩先盛一碗汤，“不过不管到时候有没有完成婚礼，都不会给你两个红包。”
“小气鬼。”沈幼恩撇嘴，也很习惯地伸手去接过汤碗，“姐夫又不是穷小子，多准备一份红包给小姨子怎么了？该不会因为我被暴雪困住没能回来参加你们的订婚宴记恨我吧？可该给你们的礼金我可没少，这回度假回来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
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顿饭，便在姐妹两人融洽的交谈中度过。
融洽得仿佛还是去年吵架之前。
饭后沈幼恩在葛尧的监督下又给葛家的长辈一个个打电话过去拜年，也约定好了明天会过去。
接下去连着的五天，初一到初五，每天沈幼恩都乖乖跟在葛尧身边去这边拜年去那边吃席，源源不断的社交，忙个没完。
大概因为她太过乖巧，不似往年那般犯懒总是前一天答应她后一天就因为起不了床反悔了，葛尧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初五晚上回家的车里，司机在前面开车，姐妹俩一起坐后面。
沈幼恩一边回复着小姐妹的消息，一边用眼角余光捕捉到葛尧对她的打量，问葛尧：“你给你自己的假期没剩两天了吧？”
“嗯。”葛尧静待她的下文。
沈幼恩说：“那你看看年后丢个产业给我管管？”
葛尧继续安静的打量她，暂时没回她。
“如果觉得产业太大了，你丢个一两个项目给我练练手也可以。”此时沈幼恩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蒋弗延，差点就说出丢她到哪个部门里。
说起蒋弗延，沈幼恩在那天凌晨和蒋弗延分开之后，不仅没再打开过那个邮箱，还把蒋弗延的游戏账号给删了。
而她自己最近也一次没玩过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