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算哪门子常理,哥们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话多又怎样,话少又怎样?我在非洲的那些同僚,话就贼少,不也全军覆没死翘翘。小爷我打从穿着开裆裤起,就过着刀头舔血、把脑袋拴裤腰带上的生活,早就看淡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小爷我想话多,就话多,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闭嘴。”
他俏皮地对盛夏抬了抬眉:“再说了,古话说得好:‘大隐隐于市’,我不仅亲口告诉你,还带你飙车‘嗖~~’地飞越巅峰,你都不信,换作别人,更不信我说的话了,我岂不是更安全。”
盛夏觉得此言有些道理。
仰躺着的袁野翘起了二郎腿,一边看着星空,一边悠闲地摆动脚尖:“我们结社的老大告诉我,干完这趟任务,我就可以脱队退休了……”
盛夏打断:“相信我,你这妥妥儿是在立flag。无论影视剧还是小说,讲出这种话的角色,最后都会被框进黑白照片里,运气好还能给个灵堂的特写镜头。”
袁野从包里翻出身份证,满目憧憬地欣赏了两眼:“小爷我现在不是有合法身份了吗?袁~~野~~”他用手指弹了一下身份证,脸上写满了满意,“小爷我喜欢这名儿。”
盛夏没有搭话,他认定眼前这家伙是个行为乖张的痞子,但是他又琢磨了一下,痞子能考上蜀都财大?
袁野的自说自话加重了盛夏的疑问,他在沾沾自喜:“小学肄业的我,居然还能上大学,跟做梦一样。”
盛夏:“你小学都没读完?”
袁野:“嗯哼~~~在国外读的,结社的boss非要送我去读书,说不能让我当一个文盲,至少也得学个四五门外语才能全球执行任务。可我读到一半学校被叛军给炸平了,还好大轰炸那天我翘了课。”
袁野:“......”
他重新把身份证收进他的小背包,双手再度枕在后脑勺下,注视繁星闪耀的天际,眸子里尽是对新生活的希冀。
如此这般,早过了报废年限的皮卡车颠颠簸簸慢悠悠地,在银河星光之下,送两个年轻人踏上全新的旅途。
......
车行20余分钟,抵达蜀都财大附近小公园处。二人告别神秘的废品店老板,按照报到通知注明的路线,从东门进入了校园。
由于这几日是新生报到期,24小时都可能有新同学到来。所以东门内侧各个学院的新生接待摊位处都分别有一名志愿者留守。即使现在凌晨3点,整齐划一的一排摊位帐篷仍灯火通明。
盛夏问袁野:“你哪个学院的?”
袁野表现得一问三不知,掏出报到通知书确认了一遍:“公关学院。”
盛夏瞄了一眼,眉头紧皱:“那个字读‘管’。我俩居然是一个学院哒!”
袁野没心没肺畅笑着,猛拍了下盛夏的背:“我就说咱俩有缘分吧。”
盛夏则开始反思自己的前半生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时今日才会有此报应。
在他三省吾身的时候,袁野拽着他找到了公管学院的报到摊,二人走近,见志愿者是一名女同学,正趴在桌上埋头小憩。
盛夏礼貌地轻唤了两声:“同学~同学~”
对方熟睡,没有动静。
袁野用手背轻叩桌面,对方才揉揉睡意零星的双眼,缓缓爬起来。
双方面面相对的第一秒,就不约而同惊呼起来。
盛夏:“是你!女骗子!”
志愿者:“是你!煮熟的鸭子!”
原来,这位志愿者女同学正是3个小时前在火车站准备坑盛夏上黑车的女孩,自称冼白。
袁野呈现看热闹状,调侃盛夏道:“女骗子?你在我车上的时候,不是称她是女菩萨吗?”
一时间盛夏显得有点尴尬。
同时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名叫冼白的女生并没有继续对他发难,而是收敛起脾气,甚至带着非常刻意、非常勉强的微笑,亲切地说:“两位同学,是办理报到手续的吧,请在这边刷身份证。”
说完,冼白毕恭毕敬做了个指引的手势,示意二人在桌面的左侧,电脑显示器旁边有个刷卡器。
盛夏从包里翻出身份证,放在刷卡器上,机器发出“滴”的一声脆响。
冼白斜着身子瞅了眼显示屏:“行政管理专业,盛夏同学。”
随即又低声嘟囔:“这小子和我同学院同系!早知道就不吃窝边草了。”
盛夏没留意冼白低语的是什么,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袁野这边儿。
袁野正翻来覆去看自己手里的身份证,脸上有一丢丢的茫然和忐忑,嘴里还念叨:“这(假)身份证真能刷?”
盛夏用手肘捅了捅对方,袁野缓过神,平静心情,也把身份证在刷卡器上“滴”了一下。
冼白:“袁野!也是行政专业的!我运气也太背了吧。“
袁野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