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困惑地注视着这对母子,不知他们所提是何人,更不解为何彼此重逢还要抱头痛哭。
她意兴阑珊,默默坐往角落,取出那染血木钗,细心擦拭。
“柳夫人,小公子。”
一道突兀之声划破和谐,三人同步转向声源处,瞧见门前站着数名佩剑者,其中带头那人,额上竟生出第三目。
生生盯着那第三只眼睛入了神,觉得十分新奇。
柳师师识得来者,立刻警觉起来。
董易谦见二人泪容,顺口慰问:“夫人与小公子,为何以泪洗面?”
柳师师擦去泪痕,说道:“无事,董大人来此何干?”
“殿主有令,命我等带小公子一行。”董易谦佯装客气的回应道。
柳师师诧异道:“他素不关心阿灵,为何今日突然召见?”
董易谦道:“许久未见,想是殿主挂念了,正好今日清闲,就派我等来接公子过去。”
柳师师道:“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董易谦道:“殿主只召见小公子一人,您若随行,叫瑶夫人知道,又要闹个不得安宁了。”
柳师师将阿灵揽在身后,坚决道:“并非我不愿让他一见,实为阿灵没有离过我左右,我心难安,还望董大人携我同往,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阿灵随你们去。”
董易谦面色一沉。“夫人,莫要使我等为难。”
柳师师闻言,警惕的将阿灵搂的紧紧的,阿灵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他强烈的感受到,母亲此刻尤为的不安,便任由她抱着。
“夫人,恕我无礼了。”董易谦挥手示意,跟随的手下向阿灵走近。
生生见状,迅即奔身至前,手持木钗,横于胸前,眼神凶狠,摆出一副不许逾越之势。
董易谦阴恻恻道:“哪来的小鬼,不想没命就闪一边去。”
生生仿若未闻,仍旧一副攻击的架势。
像极了一头应激的野猫,汗毛竖立,在极度的恐慌中生了反抗的意识,想要将所有靠近的东西撕成碎片。
董易谦脸色阴沉,缓缓移向腰间,手指握住了刀柄。
忽得,在生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猝不及防被点中了穴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阿灵站了出去,言道:“我随你们去就是了,别伤害我母亲和生生。”
阿灵回过头,对着她凝重道:“生生,我会回来的,先替我照顾好母亲。”
生生看着眼前的人,莫名有些害怕。
柳师师脸色骤变,隐约生出不祥之感。不要!不要!阿灵,解开我!她想要大吼大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原来,她也同样被阿灵点了穴位,她想要挣脱束缚,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阿灵带走。
而后,柳师师和生生被禁了足,被迫居住后院,不准她们出去。
柳师师日日站在门口,等待着阿灵的消息,生生也伴其左右,心中祈祷着阿灵能平安无事。
一个月后,传来了阿灵的死讯。
这个消息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的猛击二人。
柳师师当即晕厥了过去。
生生简直难以置信,她才把阿灵给带回来,他们还没好好相聚,他就这样死了?
她瘫坐在地,眼前模糊。
“阿……灵……”
她竟不由自主、略显生疏地唤出他的名字。
倘若阿灵尚在,听到生生说了话,必然欣喜。
生生紧握着木钗,无声的呜咽着。那些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阿灵,你不是说,你会回来的吗……
早知如此结果,若是她不去寻阿灵回来,他是否就不会死呢?
生生难过万分,却不敢长久沉溺悲伤,她还需替阿灵照顾好他的母亲。
阿灵的死,将柳师师彻底击垮,她一蹶不振,几乎疯了,终日立于窗前,呆呆望着外面,嘴里反反复复念着阿灵的名字,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看的生生十分忧心。
家中钱财所剩无几,已无余钱托人带些吃食给她们,生生开始操心二人的生计问题。
好在阿灵亡故后,鬼殿解除了对她们的禁足,她如今也能跑出去做做工。
奈何她身材过于瘦削,大多不愿意雇佣她,觉得她细胳膊细腿的,干不得重活。
幸好她碰到了个好心老板,看她可怜,收留了她,让她帮忙在饭馆里洗盘子,一天打发她十文钱。
一日辛劳,生生握着几枚辛苦所得的铜板,提着两个果腹馒头,疲惫的回到了家中。
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只见柳师师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周围布满了鲜红的血液,她的面容苍白如纸,已然毫无生气。
阿灵的离开带走了柳师师的全部,她再无生存的信念,选择撞墙自尽,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