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丛林中,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压迫感:“宁姬,这次你干的不错,处理的很干净。”
宁姬蒙着面纱,低头不语,却依然能够感受到身侧那束不怀好意的目光。
蓝宫祭毫不避讳的睨着宁姬的反应,看着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暗,他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引得秋耿莫皱起眉头,问道:“蓝宫祭,你因何发笑?”
蓝宫祭颔首作答:“回禀线上,线上不知那日情况,但属下记忆犹新,当日宁大人可是心生怜悯,迟迟不愿下手呢,若非……”
宁姬面色阴翳,出言打断:“蓝宫祭!你意欲抢我的功劳,我尚未找你算账,你反倒告上状了,你怎知那日没有你,我就不会出手?线上交代的任务我哪次没有完成?”
蓝宫祭道:“是吗?害,我怎就偏偏出了这个场呢,早知不来了,也可瞧瞧宁大人所言是真是假。”
“蓝大人,我倒想问问你,你完成任务后不回焚川,却来插手我的事,莫非是不相信我的本事,亲自来督视我吗?”
蓝宫祭嘴角勾起个坏坏的弧度,挑衅意味明显。“宁大人何出此言?你真是误会我了,我认为像处理赵凛这样的小事,你还是能够胜任的。”
“你!”宁姬捏紧拳头,细眉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火气。
她在刀光血影中摸爬滚打多年,心如焊铁,几乎无悲无喜,而这个在她眼前不断晃悠的家伙,总能轻易点燃她的怒火,气得她想拔刀砍人。
“够了!你们二人彼此都看不顺眼,争吵打闹多年,何时才能消停!宁姬?”秋耿莫高声打断两人的争执,又直呼其名,语气严肃道:“身为一名死奴,最忌讳的是什么?”
宁姬低头应道:“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感情用事。”
“你要切记,自主上收留你们起,你们便不再属于自己,你们是主上的一把利刃,是主上让你们不再漂泊,传授你们修为,使世人敬畏。身为死奴,只需无条件的忠于主上,此外,收起你那微不足道的怜悯,明白了吗?”
宁姬沉默片刻,道:“属下明白。”
“光明白是不够的,既已犯忌,就该受罚,以长记性。”
“”
“是。”
一黑衣人迈步上前,握着粗壮的鞭子,随着手臂挥动,夹带着凌厉的风声。
每一道伤痕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肌肤上,如同盛开的血花,触目惊心。
她紧咬嘴唇,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蓝宫祭欣赏着她痛苦的模样,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在这场较量中,他终于占了上风。
鞭刑结束以后,秋耿莫开口道:“蓝宫祭,你尽快赶往朱罗渊,去帮我清理几个人,名字都在这信纸上。”
蓝宫祭接过纸信,应声道是。
秋耿莫又吩咐道:“宁姬,另有一事交付于你,然而并不是现在,你先奔赴京都落脚,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知具体任务。”
宁姬虚弱地回答:“是”
交代完事情后,秋耿莫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地抛给宁姬,道:“这是上好的伤药,能助你快速恢复伤势。”眨眼间,他如一阵疾风消失在远方,留下淡淡的残影。
蓝宫祭贱兮兮的凑到宁姬面前,故作关切道:“哎呀,宁大人,你的伤疼不疼啊?”
宁姬面沉似水,眼神如刀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蓝宫祭冲她浅笑:“宁大人,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怵,刚才我就想跟您开个玩笑,谁知道线上会下这么重的手,你可别怪我。”
宁姬语调冷冽至极:“蓝宫祭。今日这笔账,我会找你算清的。”
听到这话,蓝宫祭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赵凛满门被灭之事传得满城风雨,圣上龙颜大怒,皇榜贴出告示及悬赏令,要将始作俑者碎尸万段,悬赏金额更是高达万两。
宁姬从未想过自己的命如此值钱。
近日城门楼盘查森严,为防万一,她决定走乡间小路,只是路途远了许多。
她赶到京都时天色已晚,随意找了家客栈落脚,客栈规模不大,各色衣着褴褛的旅客进进出出,显得十分拥挤。
伙计热情地过来招呼:“客官要住店吗?”
“嗯。”宁姬扔给伙计二两纹银,要了两壶小酒,在角落处找了张桌子坐下。
伙计提着小酒上前,一边为宁姬斟满酒杯,一边笑着问道:“听客官口音,想必是从外地来的吧?”
“正是。”宁姬端起酒杯,从容的轻抿一口,任由那股醇厚的酒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伙计热情地介绍道:“嘿嘿,您这可真是来得凑巧呢,明晚可是咱京都一年一度的灯会呀,到时候,满城的百姓都会涌上街头赏灯游玩,还有各种杂耍表演和美食小吃,保管让您大饱眼福!”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