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毕可汗顺势后仰,滚地葫芦般从马背上掉下来,嘴里叽里咕噜的骂了一通突厥话,而后才爬起来。
这时候,杨延昭才看清楚,他的面前站着个披头散发的白袍人。
那人穿着突厥人的衣服,身材颀长,好整以暇,仿佛是个中原的儒生。
他长着一双深陷的鹰眼,鹰钩鼻子,瞳孔有些发蓝,一看就是突厥与西域人的杂交品种,大约五十岁上下年纪,但皮肤却充满光泽,仿佛少年。
“大汗,我来晚了,不好意思。”
那人说道。
别看始毕可汗得谁骂谁,可是在此人面前,却保持的挺和蔼。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毕老不必自责,你来的正是时候,刚才我差点死在这小子手里,多亏了你。”
毕老!
毕玄!
突厥武尊毕玄!
是啊,除了毕玄的赤焰神功,还有什么功力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差点把北霸枪给融化掉呢。
杨延昭知道自己完了,没想到始毕来中原,居然带着毕玄来当保镖,他其实早该想到。
毕竟始毕可汗可是草原天子啊。
武尊毕玄出手,他没有半点生机。
“老夫为可汗诛杀此人!”
说着,毕玄向前踏出一步,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杨延昭整个人都好似被熔炉包裹了一般。
痛苦不迭。
一只大手由小变大,向他罩来。
“慢着慢着……”
谁知,始毕可汗却突然说道:“毕老,这个人您不能杀,还是把他留给我,本汗将来要亲手杀掉他,要不然本汗颜面何存。”
“哦,哈哈,好。”
毕玄向后一退,顿时热浪消失,凉风袭来。
眼看双方杀的难分难解,各有死伤,始毕可汗冲着杨延昭喊道:“汉狗,你是什么人,留下名字,本汗早晚找你算账。”
“突厥狗,你听着,你家爷爷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天波杨府,杨延昭是也,有种你就过来。”
毕玄看了看插在地上的北霸枪,缓缓点头:“果然是杨家的人。”
他伸出指头一弹,那北霸枪嗖的一下飞回到了杨延昭的手上。
杨延昭伸手接住,只听始毕笑道:“原来是杨家的小崽子,我说怎么可能打赢本汗呢,好,你家在突厥人心目中也是英雄,配得上做本汗的对手,呔,小崽子,你听着,眼下我们两败俱伤,暂且收兵回去如何,你赢不了了?”
“收兵回去?”
杨延昭一愣。
他自问已经没有活路了。
始毕呵呵一笑:“杨延昭,你带人回去整顿一下,改日,本汗一定要再跟你打一场,本汗可不能败在汉狗手里,否则颜面尽失啊。”
“哼。”
杨延昭满脸怒色,用北霸枪一指:“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们就各自罢兵回去,改日,我等着你来攻城。”
“好,一言为定。”
其实始毕可汗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绝不仅仅是因为要雪耻这么简单。
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金狼军,战斗力大幅度缩水。
根本打不出应有的水平。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吃大亏。
究其原因,他也看出来了,就是因为身上的金银绸缎太多了,影响了行动。
所以必须暂停。
当下,双方鸣金,杨延昭亲自殿后,带人撤出了金狼军的营地。
临走的时候,他看到毕玄白衣飘飘,长发飞舞,犹如天魔一般站在原地,表情淡然,又好似儒圣一般,融入自然。
这种境界,早已超凡入圣。
绝非他可以比拟。
突利浑身是血,眼睁睁的看着杨延昭帅军撤退,心里无限的不甘,真没想到,他居然被汉军偷袭,造成这么大的失误。
尽管他飞驰而来,加入战团,但似乎也于事无补,金狼军损失惨重,大可汗颜面尽失,自己难辞其咎。
他咬了咬牙齿,直奔着父汗的金顶大帐去了。
等到杨延昭撤退到关内,这才敢松一口气。
所有人顿时欢呼起来。
“将军真是料事如神,我们这老弱残兵,居然打赢了金狼军,将军真乃神人也。”
杨延昭忽然叹了口气:“有件事情,你们有所不知,说我神机妙算,其实有一个人,胜过我百倍,此人身在千里之外,已经判断出突厥人的情况了,真乃神乎其技呀。”
“谁?”
众人不解。
杨延昭苦笑着拿出一封丝绸写的书信。
“皇上!”
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杨延昭打开书信:“我临来的时候,陛下就让人送给我一个锦囊,信中已经料定,突厥人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