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玩了一下午扫雷的盛一凡,看了眼时间后,长吁一口气,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四点半,正好是下课时间,更巧的是,今天是星期五,这意味着盛一凡又能休息两天。
“感觉就像开学第一天碰上了双休日啊,带薪拉屎的感觉真爽”盛一凡喃喃道。
也不知道严婕哪来这么多教案,吃完饭回来后就一直在埋头工作,还有一位兰治东,虽然不至于那么认真,但也比盛一凡这个带薪拉屎的要敬业得多。
“晚上去不去打两杆儿?就马路对面。”兰治东朝盛一凡比划了个打台球的手势。
“不去了,我现在就想回家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后迎接久违的双休日。”盛一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在来做老师之前,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兰治东忽然问道,话出口后,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冒犯的话”
“在家啃老。”盛一凡想都没想就回道。
一旁的严婕看似在埋头工作,实际上一直在监听两人的对话,当她听到盛一凡如此干脆的回答,也不由得莞尔。
“喂,搞什么,大学毕业后暂时没找到工作不是很正常的吗?现在的就业形势多紧张啊,难道严老师你一毕业就包分配的吗?”盛一凡语无伦次地替自己辩解道。
严婕只是淡淡一笑,“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ok,好,当我没说过,下班了,我要回家了。”盛一凡起身,刚想准备收拾,却发现桌上根本没什么值得自己带回去的,于是悻悻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对里面的两人道,“周末愉快!”
就在盛一凡走后不久,兰治东也起身,因为久坐的疲乏伸了个懒腰,颇为自然地开口道,“严老师,这位盛老师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听他说上半年才刚毕业,难道是某个校领导的亲戚”
严婕停下手上的工作,正色道,“我也不清楚,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当面问他,我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
“好吧”兰治东吃了个瘪,看了眼继续投入工作的严婕道,“我先下班了,严老师,你也别总是埋头工作,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下的”
“嗯。”
严婕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兰治东也不好再尬聊,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傍晚,半边天的云彩慵懒地漂泊,却不妨碍另一边的云彩被夕阳染得火红,都说杭州的生活压力大,其实对盛一凡这样生活在郊区,又没什么志向的人来说,其实没差,就和现在这片天空一样,别人忙别人的,他闲他的。
他选择坐地铁回家,尽管从小和山到他家,需要从三号线转到市区,然后乘坐最拥挤的一号线,到了滨江转乘六号线,坐到头还要上一趟公交,全程大概两个多小时。
杭州以外的朋友可能不清楚,我这么说吧,地图上从他家到学校直线距离也就二十多公里,开车大概是三十多公里,但如果按照刚才那条路线,那全程就得六十公里往上了,因为地铁线路不通,他必须到市区绕一圈。
开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坐地铁就得两个半小时往上,但盛一凡依然选择坐地铁,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他闲的。
大学的时候他每星期都回家,这条线路闭着眼都能走完,再熟悉不过了,当他完成一号线转乘六号线后,地铁上才慢慢空了起来。
“拥挤得就像我那碌碌无为的前半生啊”盛一凡坐在第三节车厢的最角落,抽动着嘴角,发出了令人窒息的感叹。
来不及感叹,盛一凡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人来人往的地铁车厢。
没错,他选择坐地铁的原因还有一个,全程大概十一块的票价,往往却能带来一次不亚于巴黎时装周的体验,只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十一月底,寒潮将秋末吹尽,从内陆吹向东南沿海的冷风,才真正有了刺骨的滋味。
盛一凡已经早早地穿起秋裤,他不得不佩服,在同样的时节,有的人会哆嗦地直打颤,有的人却能穿着热裤短裙,好像夏天的余温还未散去。
他的目光在车厢内一路探索,嘴中不时发出啧啧声。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讲究穿衣自由,该遮的遮,他纯粹是抱着欣赏的目的去看,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审美掉队。
姑娘们大多体态匀称,身段迷人,按照大众的审美,毫无疑问是不错的,可盛一凡总觉得欠缺什么,直到他的目光落在斜对面一个拿着果汁的少女身上。
她身材娇小,却藏在一件宽大的橙色卫衣里,这是一处格格不入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一处反差。她看上去年纪不大,面容精致,五官灵巧,浑身充满灵气,可是脸上化着劣质的妆容,有一种媚态,像是刻意在迎合世俗,于是反而落了下乘,盛一凡敢打包票,这姑娘若是化个淡妆,或者干脆素颜,绝对要比现在的样子好得多,年纪尚幼,五官稚嫩,却化了掉价的妆,这是第二个反差。